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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霜用手背抹眼睛:「先生怎麼這麼壞呢。」
茭白把門關嚴實:「霜霜,這種話你在我面前說說就算了,可不能在外面說。」
「我就要說!」齊霜憤憤不平,「初秋,你就是太老實了,你看你這膝蓋,明天起來肯定都不能好好走路。」他咬咬唇,水潤的眼裡寫滿了擔憂,「除了膝蓋,還有哪疼,我幫你看看。」
「沒有了。」茭白抿嘴。
「你!」齊霜跺腳,「你怎麼在我面前都不說真話,你清理過了嗎,不清理乾淨了,會生病的。」
「我不是在清理嗎。」茭白失笑,手拍拍齊霜起伏的青澀背部,「好了,沒事的。」
他低了低頭:「霜霜,我很累,想快點洗完澡睡覺,你能出去了嗎?」
「那你洗。」齊霜抽抽鼻子,「我在外面陪你說話,我陪著你,有什麼事你就喊我,千萬別撐著。」
茭白感激地對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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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四點,躺在茭白身邊的齊霜突然發出乾嘔聲。
茭白被驚醒:「霜霜?」
「嘔——」齊霜趴在床邊嘔吐不止。
「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茭白慌忙開燈。
齊霜的臉跟脖子裡布滿了大片大片的紅點,他的嘴唇發紫,喉嚨里溢出困難的呼吸聲。
茭白不知所措:「霜霜!霜霜!你哪裡不舒服啊?!」
齊霜一撓就是一片紅,他抽搐著去抓茭白的手臂,指甲往裡摳:「救……救我……」
「我去喊人,你堅持住!」茭白跌撞著跑了出去。
不多時,園子裡的管家跟下人全出來了,一張張掛滿褶子的老臉上露出了驚慌之色。
一團亂。
茭白站在窗邊,俯視開出園子的車輛,眼裡的擔憂緊張早隱退了,他一抹臉,似笑非笑,這晚開車撞死原主的狗比就是齊霜。
齊家小少爺對黃桃過敏,聞到那味道都不行,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恰巧看過漫畫的茭白是其中之一。
那就沒有不利用的道理。
至於茭白為什麼又在緊急關頭通知管家他們,送齊霜去醫院,那是因為齊霜不能死在這時候,他死了,茭白就會作為僅剩的一塊磚被丟進沈家,成為老黃瓜沈寄的掛名太太,有個只比原身小一歲的兒子。兒子還是這部漫的主角渣攻,後期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喪心病狂程度更甚他的父親。茭白不想做他小媽。
雖然要鑽進主線的漩渦里,但茭白不願意再被沈寄像在「締夜」那樣當畜牲對待,他有別的計劃。
那計劃的第一步就是不搞死齊霜,給他點教訓,再……
茭白忽地回頭。
老管家跟只鬼魅似的站在門口,他盯著茭白,猶如在看一隻跳樑小丑:「我已經給齊家打過電話了,他們很快就會上門詢問情況。」
茭白摸兩下鼻尖,嗅到了指腹上的黃桃味:「行,知道了。」
第5章
齊家來人是齊子摯。他是齊家長子,齊霜的大哥。
老管家畢恭畢敬地將人迎進門,奉上茶水:「齊總,人就要下來了,您先喝點茶。」
樓梯上的茭白有點腿軟。
從他這個角度往下看,剛好可以看清男人的發頂,短硬而利落。他下了兩三層台階,望見男人寬厚平整的肩膀,那是凜凜沉穩的男性線條。
茭白是天生的gay,沒開發過的0,喜歡古板剛毅的那一款,他幻想他的對象抱著他舉高高的時候,面容嚴肅,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階級仇人,卻把他舉得更高。
而樓下的齊子摯剛好是那個屬性。
茭白看《斷翅》期間,拍下他的畫洗出來,供在書桌上當了月男友。
現在嘛,
茭白下了樓,眼睛直直地看著男人挺括而威嚴的正裝,腦中是作者筆下的幾格畫,分別是他塊壘分明的腹肌……
現在還是饞他身子。
但不會怎麼著,茭白不想撩,這副身體都還不是自己的呢,實在沒那個心思。
不過,他們還是要建交的,因為齊子摯也是他的好友。
茭白坐在一個安全又禮貌的位置:「齊總,霜霜怎麼樣了?」
齊子摯道:「有驚無險。」
「那就好。」茭白鬆了一口氣,他對上齊子摯的肅容,抿抿唇,「霜霜是過敏了嗎?」
「是。」
茭白猶豫著問:「那他是……」
「黃桃。」齊子摯漆黑的目中透著鋒銳的審視。
茭白恍惚地「啊」了聲,霎然站起來,嘴唇哆嗦:「我……我不知道……怎麼會這樣……是,是我,是我的原因,我……我……」你可以去死了,你媽的好婊,嘔。
「坐下。」齊子摯飽經風浪的眉間紋路擰成川字。
茭白眼裡流出愧疚的淚水。
齊子摯深鎖劍眉,扣著茶杯的手指在桌面上敲點幾下,那響動並不大,卻讓人心驚膽戰,他沉沉道:「你半夜吃黃桃?」
「我餓了……是黃桃干,我不知道霜霜對它過敏……我只是吃了一小塊……我跟他睡在一張床上,他聞到了味道……我們離得近……」茭白語無倫次,表現得無措又自責。原身是絕對不可能知道齊霜對黃桃過敏的,所以他不慌。他坦然承認,坦然地描述實情,一切都是碰巧而已。也只有這個可能性。
「據我所知,你住在這裡,不外出。」齊子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