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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白。」章枕將半個插著細長勺子的西瓜端過去,「這麼晚了,還學習?」
走近一看,章枕默了。
書桌上鋪著一張紙,上面是只……貓?大概,或許是吧。
「白白,你喜歡貓嗎?」章枕把西瓜給他。
「不喜歡。」茭白給貓畫了幾根毛,他把筆一丟,拿勺子挖一口西瓜塞進嘴裡,「上哪來的?」
「五樓。」章枕在旁邊的單人小沙發上坐下來,撈起運動衣擦腹肌上的汗珠,「西瓜是三哥叫我給你拿的。」
茭白哼了聲。
「三哥不見你,可能是怕傳染給你。」章枕正色,「你體質弱。」
茭白翻了個白眼,放屁。絕對是另有原因。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那老變態向來紳士,喜怒哀樂都在那層皮下面,很少有那麼直接的時候。
就像是……怕他進去一樣。
怕什麼啊,老子又不會吃了你。茭白幹掉一大塊西瓜,吃得滿嘴都是瓜肉跟甜汁。
「白白,我懷疑……」章枕雙手交握著扣在桌面上,自言自語,「三哥丟了個很重要的東西。」
「是個佛牌,他一直戴脖子上的,我就沒見他拿下來過,剛才我跟他說話的時候,發現他衣領里是空的。那麼貴重,他能丟哪啊……」
章枕說著發覺氣氛古怪,他看向放下勺子的青年:「怎麼了?」
「我這有個。」茭白舔掉嘴角的西瓜汁,「三哥給的。」
章枕一下子沒懂:「什麼?」
幾秒後,他的眼前多了一物,被一根細繩子吊著。
空氣十分安靜。
茭白將佛牌往章枕跟前送送,主動試探:「你說的,跟我手裡的……」
「這就是三哥的佛牌。」章枕語出驚人。
茭白吸口氣,臉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哥,你再看看,你確定他戴的,就是這個?」
「確定。」章枕指了指佛牌,「最底下的邊緣刻了字的,七個字還是六個字來著,你仔細看看。」
茭白只覺得佛牌有股子莊嚴厚重的味道,雕工也很精美,沒怎麼仔細看過。
此時此刻,茭白把佛牌拿近,根據章枕的提示檢查最下面那條鑲邊,他用指腹一寸寸摩挲,停在一處。
那裡真的有字。
——忌貪,忌嗔,忌痴。
茭白的視線從第一個字掃到最後一個,不自覺地念了出來。
「對,就是那句話!」章枕的心潮有點澎湃,雖然他不太清楚戚家的隱秘全貌,但有一小部分無意間被他撞見。他剛來戚家那陣子,三哥常寫那六個字,後來就再也不寫了。
茭白看著手上的佛牌,一時無言。他以為這佛牌之所以跟戚以潦身上的味道一樣,是因為戚以潦也戴了一個,他們倆的出自一個製作大師之手。
哪曉得就是同一個。
茭白把佛牌放在了桌上,身子往書架上一靠。西瓜的香甜肆意散開,他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這佛牌,有什麼含義?」 茭白對上章枕欲言又止的眼神。
「佛牌是三哥母親給他刻的。」章枕有感觸,「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就戴著,幾十年了,繩子不知道換過多少根,佛牌始終都在。」
三哥連母親為他製作的遺物都給白白了。而且還在外面加了個半透明盒子,那應該是政界用的定位跟蹤器。
章枕被這一出驚到了,他怎麼都想不到會發生的事發生了。
自從白白從北城回來後,過去一段時間了,他暗中觀察過,白白對三哥時的反應也……
我弟怕是真的要成我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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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妙的氣氛下,茭白再次問了個問題:「你見沒見過三哥的母親?」
「真人沒有。」章枕說。
茭白見章枕還在看他,頓時無語,他抓了本書蓋在臉上。
「白白,這佛牌,你一定要保管好,別丟了。」章枕嚴肅道。
茭白一動不動。
章枕知道他不自在,就沒多說,讓他自己平復心緒。
等章枕走後,茭白還靠在書架上面,他沒有不自在,就是覺得佛牌太燙手。
別說戴了,看一眼都要勇氣。
茭白忽地站了起來,眼睛瞪著佛牌。戚家人丁單薄,陽氣弱,房子連著墳場,陰森森的,家主還信鬼神,信世上有髒東西,信邪物附身一說。
佛牌不會是被什麼大師做了法搞了名堂,用作驅邪,擋煞之類的護身符吧?
戚以潦戴著佛牌對身心有益,他拿下來,就生病了中招了?
茭白黑了臉,他原先不迷信的啊,怎麼這會兒盡往那方面琢磨。
轉而一想,自己就是個鬼。
借屍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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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茭白爬樓梯去了五樓,他輕手輕腳,跟夜貓子似的,沒發出多大聲響。
值班的章枕裝作沒發現他,還把另外兩個兄弟叫走。
所以茭白上來時,整層五樓靜得嚇人,他聽著自己的心跳跟呼吸罵罵咧咧,怎麼他媽的有種會見小情人的錯覺,偷偷摸摸幹什麼,沒必要。
票茭白距離臥室五米以內時,他的帳號自動登陸,頂部的好友頭像亮了。
貓皺著眉頭看他,不知道在發什麼愁。
茭白無視,他一步步走到臥室的門前,發現門沒關,輕輕一推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