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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看毛上還掛著血的白貓,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戚以潦最後不會是自殺了吧?
和戚家歷代的所有死人一樣,在後院的墳場守護下一任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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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次和你說話,你十次都會走神。」戚以潦不知何時從書桌前起身,來到茭白身旁,「跟我說說,你都在想什麼?」
茭白先是左右看看,然後湊到戚以潦耳邊。
戚以潦十分有風度地將一隻手壓在卓沿,彎了腰背靠近他。
「三哥,我有個秘密想告訴你。」茭白小聲說,「我能看見鬼魂,天生的。」
「哦?都看到什麼樣的鬼魂?」戚以潦的氣息里有酒香,衣領里是沉木味,兩種味道攪合在一起,令人發暈。
茭白抬頭跟垂眸的戚以潦對視,一陣尷尬的沉默在蔓延。這步子賣大了,行不通,他蹭鼻尖訕笑:「我吹牛呢,其實我只是因為體質比較弱的原因,容易碰到邪乎的東西。」
「去年在蘭墨府,我突然坐你腿上吃荷包蛋那回,還有在熙園,我無緣無故重傷不起,都是因為被髒東西碰了,中邪了。」茭白心有餘悸。
活躍度漲了,漲了漲了!
18漲到了18.3。
戚以潦憐憫地摸他頭髮,掌心的潮意跟冷氣都滲了上去:「今年呢?」
「今年還沒有。」茭白說,「我要不要去廟裡拜一拜。」
「周末讓阿枕帶你去。」戚以潦的食指跟中指併攏,微微屈起來點,挑了挑年輕人耳側的細軟髮絲。
茭白正在竊喜活躍度的漲幅,耳邊驀地拂過寒涼的呼吸,裹挾著一聲淡笑。
「小朋友的心思不要太多,不討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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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對著戚以潦的時候,是收著的,不太會大展拳腳亂來,他得到對方的警告就不放飛思維了,老老實實地把地上的書包提上來,抱懷裡拉開拉鏈。
茭白是真的有不會的題。
戚以潦也真的教了他,還教得非常詳細,舉了幾個例子讓他參考並整理。
茭白匪夷所思,三十多的人了,竟然還會高中的物理題。
「我的腦中有部照相機,看過了就不會忘記。」戚以潦轉學生的原子筆,小臂到腕部的線條流暢而成熟,白色指間夾著紅色筆身,轉一下,弧度利落,「人這種變來變去的物種除外。」
茭白趁機問道:「所以你去年不是為了逗我,叫我小李小張小山貓?」
戚以潦面露無辜和驚訝:「我叫過你那麼多名字?」
茭白:「……」
「不過,」戚以潦將筆丟到他課本里,「小山貓挺適合去年的你。」
茭白無語,怎麼著,今年的我換品種了?
戚以潦的手機響了,他接通。不知那頭的人說了什麼,他掃向茭白。
「在我這。」戚以潦起身去一面牆的儲物櫃前,拉開一個抽屜,裡面全是煙,擺得整齊,他撈出一盒,開另一個抽屜,在同樣擺滿的打火機里拿了個出來,向後方招手。
茭白在收作業本,沒理。
「小白,」戚以潦的嗓音裡帶笑,「過來。」
茭白磨蹭著過去,撕開煙盒的包裝線,甩開煙盒,從裡面撥出一支。
戚以潦低了低頭,微張的唇湊近,就著他的手咬住那支香菸。
茭白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在戚以潦的眼神示意下扣打火機。
一隻手拿手機,另一隻手廢了嗎?
再者說,不能把手機放下,戴藍牙耳機?這不是古早霸總的配件?
茭白把打火機的蓋帽扣下來,按出一簇煙火。
那火焰在幾乎與他額頭相抵的戚以潦眸中跳躍,他在對方暗灰色的瞳孔里,看見了眼中同樣映著橘紅光暈的自己。
煙火如同一輪紅日,滾到他們之間,將他們抱了個滿懷。
就連從戚以潦發梢上滴下來,落在茭白眼帘上,顫巍巍綻開的那滴水珠都是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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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別人點菸這活,
茭白兩輩子都一回干。
什麼也不說了,記個帳吧。
茭白記帳的時候,耳朵上一涼,戚以潦把手機貼了上來。
電話是楮東汕打的,他要找的人是茭白。
楮東汕說他在海邊救了個少年。
茭白一聽這開頭,就想到了一個人,禮珏。
聽完楮東汕的描述,他的猜想被驗證了,真的是卷進海上行綁架事件,又被綁匪認作弟弟,毫髮無損的禮同學。
這條線改了。
楮東汕作為男三,因為人設關係,他是男配團里最能折騰的。他與禮珏的初遇是在休閒會所,禮珏是服務生,楮東汕是來玩樂的,救了被客人騷擾的禮珏。
楮東汕的嗓子裡有被長期被酒精灼燒的啞意:「小孩燒迷糊了,喊了幾個人名,其中就有你,他以為你死了。」
茭白吸著戚以潦噴吐出來的二手菸:「他是我老家的鄰家弟弟,至於我是生是死,隨便你怎麼告訴他。」
假死的消息只能飄在海上,回來後早晚會暴露,這不都讓褚東汕查到了。這沒關係,反正他假死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齊傻逼的活躍度一直在漲,就快進組了,不知道是哪個組。
楮東汕說:「那他叫什麼?」
茭白:「禮珏。」
楮東汕問是哪兩個字,他非要問個明明白白,刻骨民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