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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
姜焉沒有拿出證據讓他的說法更有說服力,似乎並不在乎,他嗅嗅床上人衣服里的藥味兒:「我第一次見你是在『締夜』的包間,你坐在沈先生身邊,脖子上套著根無形的繩子,凌晨我在沈先生的房裡看到你的時候,我能感受到你在扯繩子,你想扯掉的急迫心情……」
「一個活法活夠了,就想換一個。」茭白漫不經心地解答。
姜焉不是他的好友,不涉及活躍度,他不需要為他們的接觸制定什麼計劃。
他們是可以做朋友的。
就打打嘴炮。不是交心的那種。
茭白突然好奇一件事:「他平時有讓你跪地上給他脫鞋,穿鞋嗎?」
姜焉戳茭白凸起來的鎖骨:「那是狗,我是情人。」
茭白無言以對。
「現在的你已經脫離狗籍了。」姜焉的手往他衣領里溜。
茭白抓住那隻發騷的手往外一扯,呵呵兩聲:「那我升職了啊。」
姜焉一愣,隨機大笑,他笑起來沒有半點做作矯情,很大方爽朗,十分的明艷動人。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被茭白逗笑,就覺得開心。
好久沒這麼開心了。
也不知道這狀態能持續多久。
姜焉哼著剛寫的新曲子回房,阿姨跑來問:「焉少爺,我該準備晚餐了,可我不清楚裡面那位的喜好,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忌口的東西。」
「先按照斷骨病人的飲食來吧,網上隨便找個。」姜焉垂在身側的手在虛空中彈動,心裡還在琢磨曲子,「晚上等沈先生來了,會告訴你食譜的。」
阿姨滿臉狐疑,不可能吧,先生通常是不會連續兩天都來這的。
姜焉瞧出了阿姨所想,他打了個哈欠:「準備著吧。」
姜焉自以為看透了一切,沒料到會出現意外。四五點鐘的時候,他被金主派來的車接走了,沒再回來。
沒人知道他被接到了哪,遭遇了什麼。
到了晚上,尚名苑來了幾個人,搬走了姜焉的所有東西。
阿姨在這棟房子裡給不少年輕男孩子燒過飯,知道他們一個個的都會有這麼一天,她看多了,習慣了,還是不免唏噓。
不說前面的那些,就說焉少爺吧,除了喜歡穿女人的衣服其他沒缺點,會彈鋼琴會唱歌,長得也好。
一笑那簡直了,比小區裡的花都艷。
怎麼就不在外頭找份工作,腳踏實地呢。被人包養是來錢快也多,可終究不是個正經事啊。
阿姨感嘆完就去關門,僱主的身影出現在她視野里,把她嚇一跳。
她心道還真讓焉少爺說准了。
「先生下班了啊。」阿姨忙給僱主拿鞋。
沈寄換上拖鞋去北邊一個房間,到門口了,他又轉身離開,解著袖扣對阿姨道:「去喊人出來吃飯。」
「出來吃嗎?」阿姨一邊觀察僱主的神色,一邊猶豫著說,「這傷筋動骨一百天,暫時還是得臥床休息少走動才能養好。」
末了阿姨補充:「我一遠房親戚骨折,後來骨頭沒長好,經常疼。」
周遭靜得很,阿姨不是多嘴的人,只是那小孩讓她別叫什麼少爺,直接叫他白白就行,乖得哦,很好說話。
而且他還斷了幾根肋骨,不能曬太陽補鈣,家裡又沒個人在這邊,她就覺得很可憐。
過了兩三秒,沈寄隨意將昂貴的袖扣扔到洗手台邊,洗了洗手,擦乾:「把飯菜端進去。」
阿姨以為是給小孩盛碗飯端過去就行,誰知僱主的意思是,他也去那吃。
這就很離奇了,阿姨差點打飯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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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剛睡醒,臉上有一點在被子裡悶出來的血色,他睡眼惺忪地看著阿姨往他房裡的桌上布菜,怎麼這麼多盤,不會都搬來了吧?
「阿姨,姜焉也在我這吃?」
阿姨沒回,她忙完了就讓護工把茭白扶下床,給他擺弄椅子。
茭白才意識到什麼,就聽到了好友上線提醒,伴隨著一串腳步聲。
總裁走路的聲音跟配角路人不同,每個腳印都帶著高高在上的強大裝逼氣勢。
沈寄是從公司過來的,來之前處理了一樁沈家旁支的糟心事,還牽扯到了幾個貪得無厭的直系,一群人的命運在他手中折了,他身上沾滿了血腥味裹著權利的味道,往椅子上一坐,就跟刑場監督行刑似的。
原本流暢的空氣都變得稀薄了許多。
茭白沒把自己定位在升職的情人上面,他不會討好老東西,就自個坐著。綁著固定帶讓他難受,很影響胃口,除非餓狠了才會很想吃東西,就像昨晚那樣。
現在茭白不餓,一桌精緻菜餚在他眼裡就是道具。
阿姨給茭白單獨盛了一碗湯。茭白逮著機會問:「姐姐,姜焉呢?」
那聲「姐姐」叫得可親切了,阿姨頭腦一熱,脫口而出:「不在這了。」
茭白的臉色一變,還真的是他猜想的那樣。
原著里,姜焉會在沈寄身邊待很久,所以茭白只覺得他是換了個地方住。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一聲招呼都沒打。
茭白抓著小勺子,舀了一勺湯又放回碗裡,重複了兩次,他不自覺地嘆了一口氣。
「怎麼,才一天時間,你們就成至交了?」沈寄厭煩同桌的人製造聒噪聲響,胃口全沒了,他冷沉的嗓音里夾帶陰沉,「小姜走了,你絕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