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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腦補夜深人靜時,戚以潦打開房門進來,搬椅子坐在他床前,盯著他看,那畫面好他媽驚悚。
就不知道戚以潦要幹嘛,他那麼做的時候,心裡在想什麼……
茭白對著鏡子刷牙,變態的思路,他一個正常人沒辦法揣摩到位。
鏡子裡的青年一雙下垂眼瞪大。
哪怕他睡著了,好友一上線他都會立刻醒過來。
是,好友提醒有可能會延遲,就像出租屋那次他被沈老狗抓到一樣。
可延遲只是說,提醒會晚一點點時間而已,不代表一直沒動靜。
除非……
提醒了的,他不知道。
這就牛批了。
茭白知道問題出在哪,他把一口薄荷味的牙膏沫吐進水池裡,轉頭去看整理床被的護工。
護工有所察覺地看向他:「茭先生,怎麼了?」
茭白露出沾著牙膏沫的牙齒:「我的枕頭套髒了,你幫我換一個。」
「好的。」護工拿起了枕頭,利索地拆那個濕了一大塊,連枕芯都濕透了的枕頭套。
茭白接水咕嚕嚕漱口,每吐一次,都帶著一連串的髒話。
問題出在護工每晚送的牛奶上面。
只有這可能。
茭白的臉色很難看,奶里加安眠藥了。他把漱口杯沖沖丟架子上,手撐著水池邊沿整理頭緒。
戚以潦下藥迷暈他,好方便自己半夜來盯視,還他媽的捏他臉,讓他跟大傻子似的張著嘴,口水橫流。
椅子沒搬回去,是戚以潦忘記……
不對!
茭白搖頭,不對不對。
那不符合邏輯,戚以潦不可能出現那種低級錯誤。椅子是他特地留的破綻!
茭白打開水龍頭,抓了毛巾浸濕往臉上擦,強制任務那天,他的大悲咒讓戚以潦與他的活躍度破零,達到2.9。也是他能在戚以潦腿上吃完蛋的原因。
這說明,大悲咒的路線是正確的。
於是戚以潦給了他機會。
茭白覺得,要是他還發現不了這裡面的名堂,那他即便不被送去墳場,戚以潦對他的興趣也會清零,不再管他死活。
牛奶他已經喝了六天了,昨晚戚以潦沒把椅子的位置復原,表明是在通知他,今天是給他的最後期限。
七天,戚以潦給了七次機會。
茭白有種怪異的感覺,戚以潦讓護工給他下藥,不是為了在盯視的時候不被打擾,而是在出題。
戚以潦希望他能發現。
第一天沒有,戚以潦在等。
第二天沒有,戚以潦繼續等。
第三天,第三天,獵物都還蒙在鼓裡,蠢得很,戚以潦是個很和藹的長輩,應該多等一等。
直到昨晚,第六天,戚以潦沒耐心了。
但他又對大悲咒感興趣,所以他給了最後的期限,也就是今天,他破天荒地給破綻,引導獵物作弊。
這一點跟沈老狗有微妙的相似之處。
想吸引他的注意,就得忤逆他,作死,忤逆他,作死,被教訓還要掙扎,同時又不恐慌不畏縮,一直憑著不知哪來的自信頑強下去,絕不屈服。
要是害怕了,最終服從了,那跟他的那些其他小寵物有什麼兩樣。
而戚以潦呢,他也對膽大的,敢有小心思的,可以跟他對招,而不是毫無反抗之力的人有興趣。
茭白呵呵一笑表示他此時的操蛋心情。
就是要他一路剛下去唄。
局面這麼被動,一直被動,從一個圈裡爬出來喘口氣就掉另一個圈裡,慘得一批,還要剛,不剛不行。
茭白對鏡子裡的自己說:「哥們,你太難了,同情你。」
.
今晚要怎麼過?
橫豎都是死,只能斜著。所以怎麼斜是個問題。
茭白一整天都在想這個問題,傍晚那會,他打結的思路被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衝散了。
那人是小辣椒姜焉。他還是一身紅裙,火辣熱情。
當時茭白正在歪頭看窗外半圓形的拱門旁那片花園,姜焉扒在他窗戶上的時候,臉前飄著藤曼,他猛一看還以為是鬼。
姜焉出現在蘭墨府讓茭白倍感意外,這發展他都看不懂了。
《斷翅》里,戚以潦身邊的人是姜焉,美術生小紀,後面是小胖子。
可現在卻是,姜焉,美術生小紀,姜焉。
「見到我這麼吃驚?」姜焉唇上叼著一根棒棒糖,眼裡儘是鮮亮飛揚的笑意。
茭白說:「你進來說話。」
姜焉舔著棒棒糖:「沒有戚先生的准許,我可不敢。」
茭白閉眼,不搭理他了。
「誒,」姜焉撥開幾條藤曼,腦袋往冷硬的防護欄上擠,「茭小白,跟我講講話啊。」
茭白沒好氣:「講屁,你這樣,搞得我就跟蹲勞改一樣。」
姜焉大笑:「勞改要是在古堡里,有專人伺候,我立馬拎包入住。」
茭白:「……」
過了會,姜焉進了茭白的房間,氣喘吁吁,滿面紅潮:「茭小白,我為了進來,差點被玩死。」
茭白的嘴角直抽:「白天這裡就兩個男性,我,在我門口的護工,誰玩你?」
姜焉一臉「你在說什麼傻話」的眼神:「保鏢啊。」
茭白回個眼神:編,繼續編。
「是不是沒見到保鏢?」姜焉笑著說,「你見不到他們,是他們不想讓你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