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頁
第48章
戚以潦要過來, 茭白的第一想法是:我背下來的生僻詞還記得幾個?
好友列表里有這麼個喜歡上懲戒課的老變態,簡直了。
那戒尺好他媽寬,還長。
抵在腰線上面輕劃的觸感讓茭白記憶深刻, 整個腰部都涼絲絲的。
茭白恍恍惚惚地跟著沈寄出病房,心裡回想自己在蘭墨府看過的外文原版書籍, 垂放在兩邊的手還蜷起來,無意識地在半空拼寫單詞。
「瓜瓜——」
茭白聽到喊聲抬頭,他發現自己已經在地下停車場了,而不遠處的郁響被一群保鏢攔著, 正在瘋叫著掙扎嘶喊。
「他是我弟弟。」茭白蹙眉, 「放了他。」
保鏢們沒放,主子沒下令。
茭白看沈寄。
「你哪來的弟弟?」沈寄掛掉電話回復他。失蹤幾天的事都還沒問。
「在回來的路上認識的,就是他給我錢買的衣服。」茭白的胡謅不打草稿,張口就來。雖然沈寄他們找到了老林里的那棟房子,可郁響說痕跡都清理了,應該查不到他和他哥身上。
郁響的叫聲更加尖銳。
茭白聽得都感覺嗓子疼:「他腦子不太正常, 受不了刺激。」
「一個小神經病, 你把他帶身邊幹什麼。」沈寄得神情冷煩,不耐地揮手。
下一刻沈寄就後悔了, 不該放人, 應該直接拿麻袋套起來, 丟出南城。
茭白無視沈寄周身的寒氣,帶著衝過來緊抱著他的郁響往一邊挪挪。
郁響埋在他懷裡哆嗦,腳還知道配合他挪。
茭白的耳邊有驚悚的磨牙聲, 他擔心自己的耳朵被咬,忙找話題讓郁響安靜下來:「你不是在一樓等我嗎,怎麼在這?」
「我是不放心。」郁響不哆嗦了, 也不磨牙了,他哼哼唧唧,「我怕有壞人混進來。」
「還真被我抓住了,是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子,身上帶著炸彈,就在停車場外面。等你們的車出來引爆。」郁響把臉埋在茭白的脖子裡,聲音很小。
茭白的頭皮一麻。
「沒事沒事,被我及時發現後拆了。」郁響拍茭白後背,得意洋洋地說,「人也被我打暈了丟在大垃圾桶里。」
茭白瞪要讓人把郁響打死的沈寄,輕聲跟郁響交流:「你還能拆炸彈?」
「我哥教我的。」郁響嘟囔,「我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一直都是我哥帶我,什麼都教,只要是他會的,都希望我也會,他生怕自己哪天執行任務死了,留我一個活不下去,哼,我其實比他厲害,我卡里的錢是他的好幾倍。」
茭白忍俊不禁:「那你有身手嗎?」
郁響嘻嘻:「也有的啊。」
「那你剛才不……」茭白問一半停住,這傢伙是不想這麼早暴露。
「瓜瓜,你能不能看在我沒讓炸彈爆掉的份上,原諒我給你下藥的事啊?」郁響趁機撒嬌。
茭白臉一扳:「一碼歸一碼。」
郁響扁嘴:「好吧。」
「好濃的殺氣,沈先生想殺我呢,」郁響突然從茭白懷裡離開,放在他衣領上的手往下一扯,眼睛瞪大,「瓜瓜,你脖子上怎麼會有掐痕?!」
茭白拉著郁響往噴火的皮卡丘主子那走:「別問了。」
脖子被掐都不算什麼了,當初被踩才是真的疼,吞口水都難受。
只是,他剛才在病房被那麼一拽,肋骨又疼上了,他在這懶得說,準備回家吃止痛藥睡覺。
家……
茭白的腳步猛地頓住。他終於知道《斷翅》里出現過的熙園是哪個地名了,那是沈老狗的私人住處!
不想去。
茭白下意識攥住郁響的手,又慢慢鬆開。
不去不行。應該不會住多久。
好在戚以潦明天就能到了,他不至於跟沈老狗一對一。
雖然戚以潦是個變態,卻正因為他的屬性,不會動不動就做出失控粗暴的行為,他是個有紳士風度的變態,打人還知道先自己受一下,給次警告的機會。
更何況,他勸架,調解氛圍也是一等一的有效率。
茭白走到沈寄面前,說:「我要帶上我弟。」
沈寄肺都要氣炸了,他一腳踢在黏在他小狗身邊的郁響肚子上面。
那力道沒有半分留情,下了狠手。
郁響只顧著看茭白,沒防備就被踹得跪趴在地上,吐出一灘混著血絲的食物殘渣,他的頭抵著地面,半天都起不來。
茭白看到了自己,那時候他這副身體尾椎的舊傷被摁,他就是這個樣子,像狗一樣悽慘,只是站起來都很費勁痛苦。茭白的呼吸急促,牙關咬緊,嘴裡說出的話卻很平靜:「不行是嗎,那我就不去熙園了。」
沈寄掐他的下巴,將他逼近:「由不得你。」
茭白:「……」聽聽這霸總語錄,每一筆都帶著狗血味。
「是,由不得我。」茭白呵呵,「那你是希望我開開心心的去,還是一路咒你不得好死?」
沈寄低頭,鼻尖抵著他,深而冷凌的眼眸中帶著嘲諷與不屑:「我准你把人帶上,你一樣咒我。」
茭白一爪子撓上去。
沈寄看一眼手背上的滲血抓痕,他古怪地扯動薄唇,竟然懷念這被抓的感覺了。
魔障了。
茭白趁著沈寄發愣的功夫掙脫開來,扶起郁響:「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