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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的花園裡只有一個誦經者,一個聽經者。
章枕等人都在外圍守著。
「枕哥,聽說先生出國,是為了他大哥私生子的消息。」一弟兄說。
另一弟兄咋呼起來:「真的假的,那是要把人接回戚家嗎?」
「誰知道呢。」
「行了,別咸吃蘿蔔淡操心了,有那功夫不如打兩套拳,討個媳婦兒。」
後面的小半句讓一群大老爺們漏了氣,蔫了。
章枕嚼著草:「你們說……」
大家全都看過去。
「沒什麼。」章枕不管弟兄們的怨言,他煩躁地蹲在矮屋頂下面,陳一銘隔三岔五地給他打電話詢問茭白,顯然沈董一直就沒放下。
那沈董怎麼還不來把茭白接走?都過去半個月了。
真的,快點行不行。
三哥停留在茭白身上的目光越來越多了。
這是要幹什麼?
三哥跟沈董可是至交,千萬別為了一個小玩意……
花園那裡投來一道視線,穿過灌木樹叢一路前行,悠悠散散地落在了章枕臉上。視線本已越過去,又返回。
章枕有感應,他下意識迎上去。
剛順利讀完一段經書,得到了戚以潦的表揚,隨意亂瞥放鬆放鬆的茭白跟章枕四目相視。
茭白拉下口罩,對著章枕微揚下巴,笑了一下,眼神格外明亮。
章枕偏開頭,將唇邊的半根草吃進去,他抬起兩條手臂,十指交叉著搭在後頸上面,喉結動了一下,脖頸微熱。
看吧,就是個不安分的。
這種人要是成了個例外,長期留在三哥身邊,那三哥一年四季就都不缺帽子了。
還都是綠的。
第39章
戚以潦沒帶章枕出國。
章枕被留在國內, 領到的指令是看著蘭墨府。
蘭墨府有密集的監控網跟頂級的保鏢團,哪用得著他。
三哥交給他的真正工作是,照料茭白。
章枕鬱悶, 這還是三哥第一次沒帶他做事,他對著茭白的時候, 就無意識地飄出怨氣。
茭白站在一樓書架前找書:「你想跟著你三哥,自己買機票飛過去就是。」
章枕繃著臉不出聲。
頭像上的那些色塊突然飛到右上角,一塊塊地朝著茭白飛射。
嗖嗖嗖。
茭白:「……」
我操。
小李飛刀算什麼,小章飛塊才是真的牛批。
「你想不想回南城?」章枕不聲不響地開口。
茭白歲月靜好地翻起書:「隨緣。」
章枕再問:「學業呢, 聽說你上高三, 明年就高考了,你不慌?」
茭白看淡紅塵一般的口吻:「隨緣。」
章枕的臂膀肌肉蓄力,沾過血受過傷的骨節咯咯響。
色塊擺成了一把槍。
茭白……
茭白把書遞給章枕。
章枕稀里糊塗地接住,聽他說:「我錯了。」
「我不該這麼墮落,不上進。」茭白嘆氣,「可是我做不了主, 我命不由我啊。」
仿佛那句話的結尾是「小哥哥」。
但沒有。
章枕壓下心裡那股莫名其妙的失望:「人生在世,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易和難處。」
他挑起很純也很美的眉眼:「你該努力。」
茭白笑出聲:「我還不努力嗎?」
章枕被問住了。他見過太多攀附上流社會的女孩男孩,他們都有共同的靚麗外表, 年輕的身體, 浸滿痛苦或虛榮的眼睛。
可面前這個人不像那些人, 他不一樣。
這一點不需要用沈董跟三哥來證明,章枕自己就能感受得到。
否則章枕也不會跟他說這些話,像他的兄長一般。
要是擱平時,章枕是不會管的。
章枕拿著書的手緊了緊力道,他還沒找到夢裡那個喊他小哥哥的孩子。
以他的人脈,竟然找不到。
那是不是……不在了。
章枕聽到了自己發澀的聲音:「你能不能喊我一聲……」
話沒說完, 他猝然清醒,那一瞬間,耳邊響起帶著鮮活笑意的喊聲:「小哥哥。「
章枕愣愣轉過頭。
腦中有什麼炸開,卻是一片白。
茭白一條手臂擱在書架上面,閒閒地說:「我想用手機。」
章枕警惕地蹙起眉毛:「你要手機幹什麼?」
茭白笑而不語,還能幹什麼,掉馬啊。
帳號突然自動登錄,沈寄的活躍度竄到了49.99。
茭白的眼睛微眯。
先前他不想管沈老狗的自我折磨,這次卻不得不費點兒心思琢磨。
活躍度真是個好東西。
任你是小人物,還是大人物,都能照出你的內心世界。
50跟100應該是……
情感的升華。
沈老狗跟他的活躍度,已經達到了前半部分的臨界點。
還差0.01。
票他出現在沈老狗面前的時候,就是那0.01。
這是沈老狗折磨完了的結果,暫時性的,茭白沒多少意外,因為那天沈老狗打完他,皮卡丘縮在了一起不看他。
那一團粉好像還在顫抖。
有皮卡丘在,沈老狗的心路歷程很好推測。
票你意識到自己對一條狗動了性趣以外的東西,第一反應就是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