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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點過半,茭白回到「締夜」,站在瀰漫著濃重栗子花味的房間裡,左邊是凌亂大床和昏迷不醒的小辣椒,正前方是衣褲都在身上,只解了兩粒扣子的沈寄。他比戚以潦大幾歲,將近四十,眉目冷冽俊朗,兩條大長腿跟精窄腰身引人矚目。
【你的好友沈寄已上線】
頭像是皮卡丘。
黃橙橙的一團,兩隻耳朵豎起來,小短手縮在身前,扁平的閃電尾巴翹得老高,臉上有兩小坨腮紅。
茭白確定沒看錯以後,他猛吸一口氣,心裡的小人瘋狂吶喊:好可愛,想吸!
可等他往浸滿古早總裁味的老男人那瞟了一眼以後……
皮卡丘頓時就不香了,拜拜。
漫畫中的沈寄頗有威名,作者給他安排了好幾個高光時刻,送他上了重要配角的首位,他在漫畫外的超話排名和同人熱度僅次於戚以潦,輸就輸在他後來有官配。
「先生。」茭白喊了聲,這老傢伙的毛髮跟性慾一樣旺盛,沒有脫髮的跡象。
沈寄的嗓音裡帶著雄性動物結束征伐的慵懶:「去給我拿鞋。」
茭白:「……」
原主還要幹這個活?
茭白愛看BE狗血渣賤類的漫畫,印象里有不少是關於金主跟小情人的,他們的相處模式也是這種。
幾秒後,茭白在心裡呵呵呵,不,不一樣。
這老男人不只是要他拿鞋,竟然還要他伺候穿鞋。
茭白咬了咬牙,半蹲著把皮鞋放地上,小腿突然被踢,他措手不及,噗通跪了下去。
沈老狗!你媽死了!
茭白膝蓋疼得快要裂開,他咬牙跪在地上緩解疼痛,頭頂是冰冷且令人發毛的審視目光,看來戚以潦已經將監控視頻交給這老東西了。
「鞋。」沈寄不耐煩地冷冷道。
茭白很想抄起皮鞋抽沈寄大嘴巴子,用最大的力氣抽,抽得對方滿地找牙,哭爹喊娘,但他的處境由不得他那麼干,現在還不行,要忍。
會有機會的,老子要把沈寄抽成豬頭。茭白通過腦補安撫了自己,他碰到沈寄小腿的那一刻,根本不用糾結接下來該怎麼做,這副身體的肌肉反應就幫他完成了為對方穿鞋的行為。
一氣呵成。
茭白簡直要笑出聲了。
對原主而言,男兒膝下有黃金,他站著就夠不著,需要跪下來才能撿得到。跪著跪著,就起不來了。
「你在想什麼?」沈寄俯下身,衣領里的薄荷味混著在小玩意身上沾染的甜膩香飄了出來。
茭白垂眼:「什麼都沒想。」
「抬頭,看著我說。」沈寄厲聲命令道。
艱難忍住想要服從的茭白:「……」你媽的,原主是被pua了嗎?
茭白正要起身,冷不丁地被沈寄扣住了後脖,那手掌又冷又寬,捏他像捏小螞蟻一般,他不適地掙紮起來。
沈寄一手掐住茭白的脖子,一手扯下他的上衣,乾燥修長的手指從上劃下來,停在他尾椎上面那一寸。
這副身體的尾椎曾經受過傷,就是沈寄的指尖所停之處。
茭白跪趴在沈寄腿前,背上狂起雞皮疙瘩,危機意識讓他的四肢開始發抖,呼吸急促,他要跳起來反擊的前一秒,沈寄掐著他脖子的五指收緊,在他感受到窒息的瞬間,貼著他尾椎那一處的指尖猛然向下一摁,力道恐怖且殘忍。
茭白痛得臉色泛青,抽搐不止。
第4章
沈寄拿帕子擦了擦碰過茭白的兩隻手,將帕子丟在他腳邊,起身離開。
茭白跪不住地栽下去,額頭咚一下磕到地面,他試圖從地上爬起來,卻不行,渾身抖得跟篩子似的。
草,好疼。
茭白咬緊牙關,汗濕的臉貼著地大口大口喘氣,他費力地做了個深呼吸,背後的薄薄一層布料被汗浸濕,緊黏著他瘦弱不堪,卻又頑強地往上撐的脊梁骨。
沈寄在看過戚以潦房間的監控後,只覺得面上無光。戚以潦那屋的攝像頭太多,遍布四處,被發現一個兩個不是沒可能。
只是,沈寄沒想到的是,他帶過來的狗竟然敢在多個攝像頭之下,在他好友的床上耍把戲。
就憑那套低劣演技,也想引人注意。
狗不乖,那就要接受懲罰。
現在沈寄「檢查」完了,茭白這身體的舊傷因此復發了,他趴在地上想沈寄的結局,覺得自己的痛感稍微減輕了一點。
茭白趴了會,狼狽地撅著屁股,用手肘撐地,一點點挪動身體爬起身,他看見沈寄背著身子停在門口,旁邊是助理,對方在匯報什麼,恭恭敬敬的。
沈寄扣上兩粒扣子走了,助理進來,他沒管床上的小辣椒,只是用公式化的口吻讓茭白去洗臉。
茭白的臉上有在地毯上蹭到的毛絮,被冷汗一粘,看著髒亂。
「王先生,你是董事長的人,在外要注意自身的形象。」助理刻板地提醒道。
茭白沒精力吐槽,渾身使不上勁,他扶牆挪進洗手間,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半晌無聲。
頭髮濃密,劉海參差不齊,下垂眼,臥蠶飽滿,唇形不清晰,整張臉顯得憨,木,很好欺負。
下一刻,鏡子裡的人總是往下耷拉的眼尾上挑,眼中跳起一抹跟五官格格不入的野性與火焰。
茭白抓起劉海,湊近些,仔細打量自己,比漫畫上的還要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