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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無語,「看情況吧。」
「大半夜的,人太激動對心臟不好,你緩緩。」茭白剛說完,戚以潦就進房間了。
那位已經到了睡覺的點。
章枕本來毫無形象地趴在床上,就像是在跟茭白撒嬌,現在被三哥看到了,他面子上就掛不住。章枕立馬站起來:「三哥。」
戚以潦在辦公室洗了澡過來的,身上的水很難得地擦乾了,頭髮雖沒吹,卻也沒像平時那麼濕淋淋的往下滴水。
「阿枕,睡覺去。」
「是。」章枕習慣性地領命,出了房間他才回神,忙敲門,「三哥,我進去把白白抱到我那兒吧。」
房裡傳出三個字:「不需要。」
「那你們早點睡。」章枕說完覺得哪裡怪怪的,他猛然意識到一件事,三哥不是潔癖嗎?
三哥竟然要和別人同床,這也太驚悚了吧。
章枕的腦子發昏,雖然他很期盼三嫂的到來,可這也……
三哥應該只是讓茭白給他讀書,過會兒就走。
章枕自我琢磨一番,認為是這麼回事。
畢竟大家這低天都沒好好休息,更何況是沒人可以用的三哥。
這會兒三哥肯定沒那麼多顧慮,只想快點聽茭白念兩句。
章枕想通了,就腳步輕快地離開。明天就把新年補回來吧,在船上過。
得給茭白壓歲錢。
手機轉帳很沒儀式感,不知道能不能搞到紅紙,做個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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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裡,戚以潦把大燈關掉,只留下床頭燈:「刷牙了嗎?」
茭白打哈欠:「刷了。」
「但是你又吃了東西。」戚以潦道。
「就一片維C。」茭白辯解。
戚以潦把床頭燈的長杆擺動幾下,調整好位置:「去漱口。」
茭白不干:「我起來一次麻煩。」 老子又沒口臭。
床前的氣氛微凝。
茭白眼皮抽了抽,他回想給老男人念的兩次書。
第一次,他刷了牙洗了澡躺在床上被叫起來,第二次是在前院,離得遠,戶外,空氣流通。
所以說,在室內的話,念個經還要沐浴更衣?
白貓的眼睫垂了下去。
茭白以為它主子妥協了,沒想到對方從衛生間拿了個盆過來,十分有風度地笑道:「漱吧。」
「……」
茭白窩在被窩裡,喝兩口水,咕嚕咕嚕吐進盆里,提前體會了一把老年生活。
戚以潦很快掀開被子躺上床,茭白起初還怕自己彆扭。
現在發現他想多了。
戚董與他之間的距離……這麼說吧,還能躺四個他,排隊排,隨意翻的程度。
茭白一言難盡,離這麼遠,他讀的時候,對方能聽得見嗎?
戚以潦從睡衣口袋裡拿出一個灰色小盒子,那裡面是一副耳機,功能比較多:「小白。」
茭白扭頭:「嗯?」
「叔叔年紀大了,聽力一般。」戚以潦側了側俊雅的笑臉,「待會,還要麻煩你大點聲。」
茭白脫口而出:「那你不會坐近點?」
「你要我坐近?」戚以潦困擾道,「我過去了,你一旦讀錯,我便會就近教育你,到時候希望你……」
茭白飛快道:「就坐那吧!」
戚以潦停下調節耳機兩側小按鈕的動作,他看過來,灰沉沉的眼瞳里是茭白屏氣的模樣。
「小白,你太緊張了。」戚以潦忽而笑,「做個彈舌頭的練習吧。」
茭白:「……」放屁!
戚以潦為難道:「如果你緊張,會錯很多處,那叔叔會不高興的。」
言下之意是,你一再犯錯,就要挨打了。
茭白臭著臉,不情不願地張嘴,舌頭從下顎翹到上顎。
「幅度太小。」戚以潦將耳機放一邊,「過來。」
茭白還沉浸在操蛋的彈彈彈中。
要不還是不去西城搞戚家主僕了吧,段位再升升?
就這麼個訓誡法,他真怕自己哪天沒忍住,把書撕下來兩頁,搓啊搓,搓啊搓,搓成小細條,給戚以潦插大蔥。
「自己偷著樂什麼。」戚以潦靠在床頭,無奈地對他招手,「到叔叔身邊來。」
茭白結束腦補自嗨,往戚以潦那挪挪。
戚以潦捏住他的臉頰,輕抬到自己眼皮底下,糾正他的彈舌力度跟頻率:「經常鍛鍊舌頭,有助於預防腦萎縮,面部肌肉硬化。」
茭白瞪他。謝謝,還不到二十歲的老子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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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霧散了。遠洋船朝著西城碼頭方向慢行。
除了值班的,其他人都在打呼。
只有最豪華的房間裡還想著磕磕巴巴的讀書聲,浪花都在傾聽。
「s……」
茭白哈欠連天,生理性眼淚都把睫毛跟眼尾弄潮了,他用手背揉揉眼睛,吃力地解讀單詞:「seren……di……」
「serendipity。」
旁邊驀地響起低而清朗的聲音,沒半點渾沉,顯然是沒睡意。
可現在都快凌晨三點了。茭白抹了把臉,瞪牆上的掛鍾,凌晨三點了啊,他再年輕也架不住這麼熬,會禿的。
一根手指抵到茭白放在腿部的書頁上面,落在他剛才沒讀好的單詞上面,敲點幾下:「讀給我聽。」
茭白沒怎麼去記,他嘗試著讀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