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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株植物都沒有放。
家具是灰黑色調,大多都是稜角分明款式,禁慾又有僧味。
戚以潦讓茭白在沙發上等著,他還在忙。
茭白脫了校服外套丟沙發里,只穿著短袖衫來回溜達,等他轉了個來回時,戚以潦已經丟下了文件,倚著辦公椅,看他。
戚以潦的聲線略疲:「下午考什麼?」
茭白沒過去:「數學。」
戚以潦的喉間有笑意:「你沒問題。」
茭白的眉梢不自覺地染上驕傲與得意,那當然,數學他可以。
「我先吃飯。」戚以潦一隻手壓著辦公桌起身,一隻手搭在領帶上面,兩根手指屈著扣住。他想解開領帶,喘口氣。
「小白,」戚以潦的手還在領帶上面,卻沒動,他說,「幫叔叔松一松領帶。」
茭白無語地看了他一眼,不是吧,這也要我幫?
戚以潦笑得風度翩翩:「幫一下叔叔。」
「我第一次給人解領帶。」茭白唇間一掀,露出小虎牙,「弄皺了可別怪我。」
戚以潦看著他。
茭白以為戚以潦會說,皺了就不要,換一條,誰知道他來一句:「皺了就熨平。」
霸總啊,你人設掉了。
茭白繞過辦公桌,站到戚以潦面前。
戚以潦單手壓著桌面彎腰,眉目鬆散,姿態慵懶,一副「你隨意」的姿態。
茭白沒說謊,他是真的頭一回碰領帶,商場巨佬的領帶,觸手都是頂級設計師的心血。
沒一會,領帶讓茭白扯鬆了,有扯皺了,他毫無愧意。
戚以潦也不在乎,他將辦公桌上的另一台筆電轉向茭白:「自己玩會。」
話落,戚以潦就去沙發那裡坐下來,逕自吃起午飯。
茭白哪有心思玩電腦,他瞧瞧白貓。
一身被血染紅的毛就像是被主子小心洗泡過一樣,毛色已經白了不少。
再洗一洗,泡一泡,就能變回原來的白毛了。
顏值正在恢復中。
茭白湊到戚以潦那邊:「三哥,鑰匙扣我帶來了。」
戚以潦吃著菜,西褲包裹的長腿隨意張開,襯衣領子下的領帶發皺,卻不影響他的貴氣與優雅。他抽空誇獎:「乖。」
茭白夠到校服外套,從一側口袋裡掏出鑰匙扣,新的,上面掛著一隻毛茸茸的小白貓。
就那麼巧,店裡剛好有這號的,茭白就拿了。
白貓的脖子上還戴著一個小鈴鐺。
茭白一晃,清脆響。
那聲音在寬大的辦公室里顯得清晰而突兀。
戚以潦放下筷子,拿紙巾擦了擦唇:「我去漱口,等會我們再談。」
茭白搖頭,真潔癖。
昨晚還對他下嘴,他那時候都沒洗澡,還流了汗。
.
茭白沒等多久,戚以潦就回到了辦公室,他走路不勾著背,總是挺拔的,邁開的腳步也不會急亂,節奏平又穩。茭白下意識看他的西褲。
戚以潦在年輕人的盯視下,慢步走向他:「抬頭。」
茭白的頭抬起來,往上移的視線驀然一頓。
視野里多了一把小鑰匙。
被兩根長而直的手指捏著,在半空中小幅度地晃擺。
——那弧度像惡魔嘴邊的微笑。
茭白的坐不住地站起來:「三哥,這鑰匙是哪個鎖上的啊?」
「明知故問。」戚以潦坐到他坐過的地方,抬起一條手臂,掌心攤開,「鑰匙扣。」
茭白想再裝裝樣子,但他的手不聽話,飛速將鑰匙扣遞了過去。
戚以潦屈指勾一下小貓。
茭白看大貓,它在很小聲地對他喵嗚。
我草。
喵了,嗚了。
這一天竟然真的來了!
茭白喜極而泣……那是不可能的。因為活躍度沒漲,呵呵。
鈴鐺在響。
戚以潦拽開鑰匙扣的環,將小鑰匙慢慢扣了上去。
這一刻,時間都像是靜止的。
戚以潦扣好鑰匙,拿在手裡,他垂著暗灰的眼眸,不知在想什麼。
氣氛莫名的壓抑,卻又激昂。茭白欲要說點話,就見戚以潦前傾精朗的上半身,舉起掌中的鑰匙扣:「拿著。」
茭白沒接。
戚以潦仰視他半晌,晃了晃鑰匙:「它是你的了。」
「砰」
「砰砰」
茭白的心臟在跳,聲音往他耳朵里跑,它向那把還在晃的小鑰匙伸出手,指尖觸到,觸感不冰,溫溫的。他卻後悔一般,猛地蜷起手指。
下一秒,他的尾指上面一沉。
鑰匙扣被套了上來。
茭白有一瞬間在神遊太空,身體都是飄著的,戚以潦的欲望在他的尾指上面,這感覺真的就……
不知道怎麼說,反正很新鮮,他的心跳到現在都沒平復。
「為什麼要給我?」茭白聲音發乾。
「不想自己拿著了,一時又想不起給誰。」戚以潦雲淡風輕,仿佛給出的不是保管重要東西的鑰匙,丟了就丟了,「先放你那。」
茭白俯視戚以潦,和他四目相視,儘量藏好想用鎖開籠子的心思,讓自己的表情正經點:「那你每天開鎖很不方便啊?」
戚以潦一條手臂搭在沙發背上,被襯衣領子束著的脖頸微仰,他的後腦勺抵著沙發,懶懶地掀起眼皮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