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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

　　  他竟然忘了他身上還有香氣的事！

　　  這時候放林風聲進來，那不是等於引狼入室嗎？！

　　  距離兩個小時還有多久？

　　  林風聲反手砰地把屋門關上，狠狠咬了一下舌尖，旋即強行轉開視線，看了斷川一眼，又在狼藉的擺設轉了一圈，最後望向依舊面朝下趴在那裡的屍體。

　　  他呼吸微蹙，臉頰潮紅，勉強啞著嗓子問：「這是……怎麼回事？莫小莫，你……你這，怎麼回事？」

　　  見他還能保持理智，莫非心下鬆了口氣。

　　  「是霸者盟的人。」他解釋，「他們在追殺斷川，她恰好逃到我屋裡來了。」

　　  林風聲問：「這香是怎麼回事？催情香？」

　　  莫非尷尬地扯扯嘴角：「呃……是個意外。」

　　  林風聲默然，片刻，問：「又是小豆搞出來的？」

　　  莫非一臉頹敗地點點頭。

　　  雖然他很想糾正林風聲，他的「法器」是手機，不是小豆，但顯然現在場合不對。

　　  「多久？」林風聲問。  

　　  「兩小，呃，一個時辰。」莫非道，「已經過去可能有一刻鐘了……你要不出去等等？」

　　  「來不及了。」林風聲不大敢喘氣，虛掩著口鼻道，「王八盟死了人，很快就會有龜孫找來，再不離開，就躲不掉了。」

　　  莫非緊張：「那怎麼辦？」

　　  「會水嗎？」林風聲問。

　　  莫非點頭：「會是會，可是……」

　　  他這邊話音還沒落，那邊林風聲就一個箭步上前，拎著莫非的領子將人從畫舫窗口丟了出去。

　　  落水聲響，驚起一船的娘子恩客往窗戶外面看。

　　  林風聲緊跟著莫非跳進水裡，扯著他往湖泊對岸游。只聽身後又響起一聲「噗通」——斷川竟然也跳下來了，就跟在他們身後。

　　  「嘖，」林風聲皺眉，「這小妮子跟上來幹嘛？他會把王八盟的人引來的！」

　　  誰知，他這邊剛說完話，就見那畫舫上又噼里啪啦下餃子似的跳下來一堆人。仔細一看，全是男的，竟然還有個頭髮都花白了的老不修，衣衫不整就蹦進水裡了。

　　  只聽有人在湖面高喊：

　　  「小美人兒你別跑呀！來哥哥屋裡喝酒！」這是油頭粉面的衙內。  

　　  「芝蘭玉樹的那位公子，請留步！在下願與你調琴論詩——」這是溫文爾雅的書生。

　　  「慢點兒慢點兒，小郎君，別走那麼急嘛……」這明顯是位長者。

　　  「咕嚕嚕嚕……美人……咕嚕嚕……」這是水性還沒大練熟的。

　　  這一幕，看得滿畫舫的奼紫嫣紅嘖嘖稱奇，都跑到窗戶邊、欄杆後駐足往水裡瞧。

　　  畫舫老鴇氣得，撅折了她最喜歡的一根玉簪子：「小蹄子，一個個的，都趕緊回去給我接客！」

　　  花魁娘子掩口嬉笑：「媽媽，客人們都被那俊俏的小郎君勾跑啦！您聞，湖面上飄過來這香，我可從未見過，真真沁人心脾呢，不知是如何調配出來的……」

　　  不管這邊鶯鶯燕燕們怎麼討論這香，那邊莫非可嚇著了，直接換成自由式，拼了老命往岸邊沖。

　　  只見水花飛濺，莫非一騎絕塵，率先抵達岸邊，爬了上去。

　　  第一件事，檢查手機有沒有被水泡壞。

　　  莫非在心裡罵了林風聲一句，話不聽人說完就把他扔湖裡，他正想說手機這東西怕水呢！

　　  誰知，莫非剛剛把手機掏出來，就聽見身後一陣踉蹌的腳步聲朝他奔來。  

　　  習武之人畢竟敏捷，他一個閃身躲過來人，定睛一看，竟是個漁夫，不知躲在湖岸邊這片淺灘做什麼。

　　  眼下這漁夫一臉醺然，笑著就撲莫非，口中喃喃：「我、我、我想和你睏覺！」

　　  對上一個普通人，莫非的戰力還是不容小覷的。他一個閃身繞到漁夫身後，抬手往人頸後一擊，就將人打暈，拖回了漁夫自己的船上。

　　  這時，林風聲也抵達了。

　　  他爬上岸，甩甩頭上的水，抹了把臉道：「枉我辛辛苦苦去給你弄身份文書，花了好幾十兩銀子，明天才能進城去取……這回好了，你又惹了王八盟，咱恐怕得連夜跑路，幾十兩銀子打水漂了！」

　　  莫非聞言，心裡十分抱歉，上前一步正要說話，卻被林風聲抬起一隻手止住。

　　  「你別動！」林風聲一臉戒備，「你就站那兒，那是下風口！你千萬別靠近我，免得我一個忍不住犯出什麼錯來！」

　　  莫非：……

　　  莫非目瞪口呆：「你還真想對我犯什麼錯？！」

　　  林風聲憋著氣往湖面一指：「你是不是對小豆搞出來的事兒沒一點認知？你看看，那群人都是為了誰？」  

　　  莫非看著湖面熱鬧得仿佛餃子開鍋，張了張嘴又閉上，抬手撓頭，說不出話了。

　　  等到斷川也上岸，林風聲放過莫非，扭頭嫌棄地沖妹子道：「你跟來做什麼？你把莫小莫害成這樣還不夠，還要來禍害我不成？」

　　  斷川冷然道：「青賊，你我如今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既然都被霸者盟盯上了，當然要聯手。他們敢來一個，就殺回去一個，敢來兩個，就殺回去一雙！」

　　  令人意外地，林風聲沒回嘴。

　　  斷川挑起一邊眉梢，很訝異的樣子。

　　  林風聲憋了一會兒，煩道：「別叫我青賊。」

　　  「嗯？」斷川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旁邊毫無所覺的莫非，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