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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初心急如焚,著急之下所爆發出的速度居然都遠遠的甩開了精神系的白鯨澤。
然而等她一路趕到別墅區火焰最濃烈的地方,真正看到厲沉的身影時,所看到的景象卻差點兒讓她心臟停跳。
她看到他一身黑衣孤零零的現在那裡, 身前是千軍萬馬,身後是滔天火光。
哪怕是看不到他的表情,墨初僅從背影也能感受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孤寂。
她仿佛又看到了上輩子那個厲沉, 千夫所指、萬人唾罵,他永遠來去一人,像個孤魂野鬼一般,又像個瘋子。
兩輩子的厲沉在這一刻奇蹟一般的重合,讓墨初幾乎分辨不清。
她站在原地,聽見眼前的厲沉沉聲問道:「你把她弄到哪兒了?」
他話音落下,一個瘋瘋癲癲的聲音蠱惑一般的對厲沉說:「你和我是一樣的人。」
他聲音瘋狂而蠱惑,帶著不正常的興奮,妄圖把厲沉徹底拉到他的身邊,變成一個和他一樣的人。
這些聲音如流水一般划過墨初的耳邊,鼓動著她的耳膜,帶來一股猶如實質的窒息感。
兩輩子的厲沉不斷的在她眼前交替著,一個孤寂冷漠的猶如惡魔,一個沉默的站在她的身邊,當她抬頭的時候,卻能看到他突然朝她笑了一下,帶著獨屬於他的驚艷。
兩輩子的厲沉在那個蠱惑般的聲音里逐漸重合。
墨初的心中突然湧起了一股滔天的怒火。
我重來一次,費盡心思救回來的人,怎麼可能再次被人拉下地獄!
絕對,不可以。
誰都沒有資格。
墨初突然張口,提聲道:「厲沉,我在這裡!」
那個男人猛然回頭,臉上還帶著猶如修羅一般可怕的神色,但此時此刻,墨初卻覺得他一點兒都不可怕。
他看著她,眼神中有一種讓人目眩神迷的光芒,臉上可怕的神情像雪原一般消融,大地回春。
他又變得像個人了。
墨初笑了出來,她沖他揮手:「厲沉,我在這裡!」
這句話仿佛打開了他的某種開關,他如同一陣風一般掠了過來,到了她面前站住。
墨初臉上揚起笑容,抬頭正想說著什麼,他卻突然彎下腰抱住了她,墨初一肚子的話猝不及防的卡在了嗓子裡,有那麼一瞬間,大腦中一片空白。
他抱的很緊,用力的她都有些疼了。
她想和他說很多話,她想告訴他她是怎麼被抓到的、又是怎麼逃出來的,她想問謝教授他們怎麼樣了、她想說白鯨澤的事情……
她還想問,他怎麼樣了。
但此時此刻,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厲沉這種激烈的情緒外露只有這麼一瞬間,墨初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該怎麼做,厲沉就放開了她。
他把她攬到身後,轉身揮出一蓬火焰,擊退了準備從背後偷襲的人,然後帶著她退到了安全的地方。
墨初再次抬起頭時,她看到了這輩子的賈老闆,比她印象中那個狡詐如狐的人年輕了很多。
他站在眾人面前,看著她,突然輕笑了一聲,問:「我的一號試驗品呢?你是殺了他,還是說服他背叛了我?」
墨初還沒回答,他自己神經質的說:「不不不,你不可能殺了他,我對我的試驗品有信心,是你說服他背叛了我對嗎?」
墨初沒有回答他,她回頭去看,看見白鯨澤已經趕了過來,他顯然也看到了賈老闆,腳步突然停下,停在了離他們兩步遠的地方,神情冰冷莫測。
墨初回過頭,笑道:「賈老闆這麼聰明,不會真的以為謊言能帶來忠誠吧?謊言和威脅換來的忠誠,謊言一旦被戳破,忠誠也就沒了。」
白鯨澤從他們背後走了出來,他此刻很冷靜,平靜的問他:「為什麼對我哥哥動手?」
他問出這句話,但看起來卻並不想聽他回答什麼,而只是單純的一種情緒的抒發。
賈老闆卻很遺憾的回答道:「你哥哥和你一樣,你們兄弟兩個都是天才。幾百個注射喪屍病毒的人里,只有你挺了過來變成了異能者,而你哥哥卻更神奇,他在變異了一半之後靠自己的自制力強行中止了變異,簡直是一個奇蹟。」
他驚嘆道:「你們都是奇蹟,但我對你哥哥更感興趣,我想試試他在喪屍病毒的支配下能堅持多久,於是不斷讓它吞噬同類的血肉和晶核,加重它的感染……」
說著,他聳了聳肩:「但如你所見,我玩脫了,它不但保持住了理智,而且在我不間斷的投餵下迅速提升到了四階,它闖出去的時候,我們也是損失慘重啊。」
他話音落下,墨初幾乎能感覺到白鯨澤猶如實質的怒火。
她同樣心驚。
如果白鯨澤的哥哥白鯨海是在這種情況下依舊維持住人類的理智的,那麼很難說它最終會不會真的如白鯨澤所願的那樣恢復成正常人類。
面前的賈老闆帶著輕鬆的笑意說完這一切,然後對白鯨澤聳了聳肩,說:「我也很遺憾。」
這句話瞬間點燃了白鯨澤的怒火,墨初只看見賈老闆身前一個異能者在慘叫一聲之後整個人突然倒地,鼻子耳朵里湧出大量的鮮血,隨即他身邊的異能者接二連三的抱住腦袋,表情十分痛苦,連賈老闆自己面色都變了。
墨初就知道,這是他在使用精神系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