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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致遠和謝教授應該是舊識, 他滿面笑容的和謝教授聊天的時候,他的大兒子,也就是他身邊那個和他長的格外相像的男人, 就會自然而然的和墨初他們說話。
墨初他們整個小隊除了墨初之外都不是話多的人,有時候他說話沒人接話,他也不強求,他們有聊天的興致了他就跟著說兩句,他們不想說話的時候他就自顧自的逗著小金玩,既不會冷場,也不會讓他們覺得尷尬,整個人如沐春風。
墨初敢說,如果不是他們一行人都不是什麼普通人,換誰和這位大公子聊個三分鐘,都會直接將對方引為知己。
他是個話術相當強的人。
他一邊說話一邊指揮著季尋陪謝教授的學生們聊天,或者去端茶倒水。
季尋在外面一副跳脫的傻白甜樣,但是現在就乖的和一個倒水小弟一樣,沒有絲毫怨言。
有吃有喝又有人聊天,自己的老師看起來又和這裡的掌權人是舊識,應怡他們早就放鬆了下來,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剛到這裡的時候緊張的樣子。
整個會議室的氣氛和諧到讓人不可思議。
墨初看了看厲沉的手錶,發現從他們坐在這裡到現在,已經整整過去了一個小時,但在場沒有任何人覺得不耐煩。
墨初環視了一眼,然後又看向了厲沉。
兩個人眼中有相似的意味深長。
看來這父子都不是什麼簡單人。
不過這正對了墨初的胃口,和聰明人打交道總比和一個平庸的人打交道要來的暢快的多,而且他們既然決定要留在這裡了,自然是掌權者越強大,對他們就越好。
墨初就靜下心來喝茶,一杯茶喝完,謝教授也正好和季致遠聊完了,兩個人都站起來彼此握了握手,應怡他們見狀也站了起來。
墨初放下空了的茶杯,跟著站了起來,她知道,這次是真正的塵埃落定了。
果然,季致遠和謝教授握完手之後就走到了他們面前,季致遠摘下了眼鏡,含笑環視了他們一眼,然後感嘆道:「少年英才啊。」
隨即他摘下了頭上了帽子,語氣帶著鄭重的說:「我先謝謝你們救回了謝老,又把謝老帶到了這裡。謝老是我的長輩,也是我的半個老師,更是這個生存區可能的希望,我代表自己,也代表白島謝謝你們。」
墨初注意到他說的是「救回」,而不是其他更中性或者模稜兩可的詞語,也就是說,此時此刻,他自己已經不認黑海生存區的那份短報了。
墨初笑了笑,說:「謝老也是我們的朋友,謝就不必。」
季致遠也笑了笑,隨即招了招手,讓自己的小兒子季尋過來,說:「謝還是要謝的,你們還救了我的小兒子季尋,這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這一趟如果不是你們,我可能就要白髮人送黑髮人,我這次是以父親的身份謝謝你們。」
說著他拍了拍季尋頭,說:「你還沒給自己的救命恩人道謝呢!」
季尋紅著臉點了點頭,說:「那個,這個真的謝謝你們了,救了我,還有吳明遠他們。」
墨初這次欣然接受了。
季致遠又說:「我剛剛和謝老商量了一下,咱們白島也有一片實驗區,不過現在還簡陋,謝老為了方便,想就近住在實驗區附近,不知道你們準備住在哪裡?」
這件事是他們本來就事先商量好的,墨初就說:「我們住在謝老附近,彼此也有個照應。」
季致遠笑道:「那就再好不過了。」
隨即他又叫季尋,讓他帶他們先去他們住的地方安置下來。
因為墨初他們來的突然,季致遠什麼都沒準備,又指揮自己的小兒子給他們把一應的東西都置辦齊全,是真的把小兒子當警衛員使了。
墨初笑了笑,跟著季尋走到了會議室門口,然後突然回頭,問道:「季大校,黑海生存區的事情,你們有回應的準備嗎?」
瞬間所有人都靜了下來。
季致遠依舊含笑看著她,眼睛裡卻明顯的流露出兩分讚許。
他對自己的大兒子說:「阿深,把短報拿來。」
那個叫季深的男人點了點頭,然後拿過來一直放在會議室桌子上的一張白紙。
季致遠遞給墨初。
墨初低頭一看,才發現所謂的白紙其實並不是白紙,而是一封帶著白島生存區標誌的短報。
——生物醫學家、腦神經學家謝晉遠教授已被異能者墨初、厲沉等人護送至白島生存區,感謝近日各生存區對謝教授的關注,也感謝幾位異能者對謝教授的解救。
原來早在他們談話的時候,季致遠就已經打好了這份短報。
墨初又從頭到尾把短報看了一遍,盯著「解救」那兩個字看了很久,突然笑了出來。
看來季致遠不止是會做人,而且相當的老狐狸。
他從頭到尾都沒提黑海生存區的所作所為,但又幾乎每個字都是對他們那封短報的反駁。
特別是「解救」兩個字,聰明點兒的人都能品味出一點意味深長來。
他們更是直接在短報里就把墨初他們稱為「解救者」,把黑海生存區以後想拿謝教授做文章的路直接給截斷了。
真是把「內涵」兩個字發揮到了極致。
墨初又看了兩遍,沖季致遠伸出來:「那季大校,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