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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屋內傳來了兵荒馬亂的噪音。
「別進來別進來別進來,我醒了!我在起床!我已經起來了!」
與此同時,一聲巨大的墜落聲從門內響起;聽聲音應該是小公主直接從床上滾落到了地上……
P姐:「……」
五分鐘後,臥室門終於打開一個小縫,花昭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從門縫內鑽了出來,透過窄窄的門縫,P姐看到屋裡好像有不少散落的紙張。
「屁嬤……咳,P姐,你怎麼來了?」花昭堵在臥室門口,擋住經紀人的視線。
P姐狐疑地問:「你從橫市回來這麼多天,難道就沒出門嗎?而且你屋裡什麼東西,怎麼一股油漆味兒?」
「什麼油漆味!你一定是聞錯了!」花昭矢口否認。
其實她屋裡哪裡有油漆味,明明是顏料的味道。她報名參加的那個Vossoe飾品設計大賽快到截稿日了,她現在每天從睜眼到閉眼都在畫稿,就連在夢中也是被那些亮晶晶的貴金屬追著跑。只不過她一直沒把自己報名參賽的事情說給朋友們聽,她想一鳴驚人——同時又怕萬一落選那就無顏見江東父老了。
她餘光看到一張畫稿從屋裡溢到門邊,她趕忙用腳趾踩住畫稿,然後往後一踢,像是小狗刨土一樣把畫稿踢回了臥室里。
P姐立刻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你藏了什麼東西?」
「我能藏什麼東西?」花昭趕忙關上門,硬挽住P姐的胳臂,把她往客廳帶,「就算是金屋藏嬌,那也是杏飛藏我吧。」
一邊說,她一邊把P姐按在了客廳的沙發上。茶几上堆滿了喝剩下卻沒有扔的奶茶杯,花昭勉強推出一小片空地,又洗了杯子,給P姐倒了杯可樂。
「姐,喝闊落。」她乖乖送上玻璃杯,又收回雙手規矩地搭在膝蓋上,眨巴眨巴眼睛,問,「你來是有什麼事啊?」
P姐被她一打岔就忘了之前要說的話,她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女孩,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她。
因為剛睡醒,她身上只穿著一件輕薄的睡衣,頭髮亂糟糟地披散在肩頭,眼睛水潤潤的,那應該是早起打哈欠時溢出的生理性淚水。
即使她的樣子如此不修邊幅,但她依舊是美的——像是剛從沉沉酣夢中甦醒的海棠花,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慵懶與美艷。
她的臉,和程杏飛長得完全一樣,或者反過來說,是程杏飛長得與她完全一樣。
如果她們兩人沒有同時出現在人前,就連P姐都沒有辦法自信的區分出這兩個女孩。
但是現在有一個人,一個至關重要的人,不僅分清了這對姊妹花,還點名要見花昭一面。
想到這裡,P姐的心情有些說不出的複雜。
「公主殿下,我今天來,是有一件事要請你幫忙的。」P姐神色嚴肅的望著她。
「等等,你別用這麼可怕的語氣說話!」花昭抖了抖,怕怕的說,「我的宮斗經驗告訴我,你一定醞釀著一個大計劃!」
「確實是一個大計劃。」P姐點點頭,「這個計劃關乎著杏飛的命運,我希望……不,我懇求你,能夠幫忙。」
……
橫市,深夜。
程杏飛坐在酒店的陽台上,身上披著一件外套,正在吹風。現在已是深秋近冬,寒風露重,打在身上很冷。可她卻像是感受不到溫度一樣,在獵獵夜風中一坐就是半個小時。
現在擺在她面前的是一道並不複雜的選擇題——她要不要犧牲花昭的秘密,來換取自己的未來?
她的選擇當然是否定的。
可有一點讓她頗為在意——沈鬱休為什麼這麼急著見花昭?他對她的關注,不像是在追求事件的真相,倒像是在尋找什麼。
就在程杏飛陷入思考之中時,一陣清脆的響鈴聲忽然響了起來,她被那道聲音驚醒,半晌才反應過來是自己的門鈴響了。
「客房服務!」門外的人說,「請問有垃圾需要收拾嗎?」
「稍等。」程杏飛匆匆起身去開門。
陽台很冷,但室內有空調,空調吹出一陣溫暖的風,讓剛從戶外回來的她湧起了一陣暖意。
每隔兩天,酒店就會推車過來進行客房服務,程杏飛並沒有疑心,直接打開了房門。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門外站著的並非是穿著酒店制服的工作人員,而是一個穿著打扮都很中心的年輕女孩!
她戴著口罩,頭頂的帽檐壓得低低的,只有一雙眼睛笑盈盈地看著程杏飛。
下一秒,她張開雙臂撲了過來,一手摟住程杏飛的肩膀,重重地撞進了她的懷裡:「斯普瑞斯——!!」
程杏飛被嚇了一跳,第一個想法是有私生粉騷擾。但當女孩身上熟悉的體香湧入她的鼻尖時,她瞬間反應了過來。
「花昭??」她驚訝極了,從那雙小胳臂里掙扎出來,攬著人看了又看。
這眉,這眼,就像照鏡子似得一般無二。
這個從天而降的小機靈鬼不正是花昭嗎?
程杏飛下意識地問:「你怎麼又來橫市了?」
女孩一聽,頓時不開心了,雙手叉腰氣鼓鼓地望著她:「什麼叫『又』?本宮千里迢迢趕車過來找你,腰酸背痛的,你不說點吉祥話也就罷了,居然說『又』!」
「咳咳咳。」走廊上傳來一陣加重的咳嗽聲,「恕我提醒,公主殿下,你一上車就開始吃零食,吃完了零食就開始睡,是我開車開了一千多公里沒有休息,明明應該是我更腰酸背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