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上青雲寨
不知過了多久,羅雲意覺得身上冷颼颼的,雖然鼻子裡能聞到一些炭火氣,身上似乎還蓋著厚被子,但她還是被凍醒了。
睜開眼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脖子,先在心裡把元仲那傢伙臭罵一頓,再四處瞅了瞅,羅雲意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房間的床上,身上是厚厚的麻布被,但是一點兒也不暖和,離床三步遠的地方有一個正在燃燒的火爐,爐子裡燒著自製的黑木炭,煙火味比較重。
「什麼鬼地方,冷死了!」羅雲意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然後在床上半坐起身,用被子緊緊地裹住自己的身體,再不暖和也比沒有強。
「五姑娘,你醒了嗎?」就在這時,門外響起元仲詢問的聲音,「在下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羅雲意乾脆盤腿而坐,身上依舊裹著被子,一雙清亮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房門。
隨著「吱呀」一聲響,元仲抬腳走了進來,看到羅雲意在床上快把自己裹成一個圓球狀,強忍笑意,臉上適時地露出一絲歉疚來。
兩個人先是大眼瞪小眼的誰都沒有先說話,元仲知道羅雲意此時定是在生氣,更需要自己的解釋,本想繼續和**口中的這仙人子弟比比耐性,但想著對方還是個孩子,自己先忍不住搖頭笑了笑,什麼時候他也這麼孩子氣了。
「五姑娘,很抱歉以這種方式請你到青雲寨做客,實在是事出有因,還請姑娘見諒!」元仲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青雲寨?」羅雲意微張著小嘴看了一下元仲,這裡竟然是青雲寨,這麼說她這一覺就從豐縣睡到了興嶺縣的浮涼山。
「不錯,這裡正是青雲寨!」元仲點點頭說道。
「你把我擄來這裡做什麼?還有,你究竟是誰?」羅雲意記得梁老王爺要剿匪的時候,**和**的夫人都替青雲寨的人求了情,還說這寨子裡的都是善良的好人,可現在算是怎麼一回事?元仲為什麼不把自己送回家,而是把她打暈帶來山匪窩子?
一聽羅雲意說出「擄」字,元仲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假咳一下說道:「五姑娘,如果在下不以這種方式請你到青雲寨,恐怕這寨子裡的老老小小便性命危矣。」
「我不明白!」羅雲意搖搖頭,看著元仲疑惑地出聲道。
她和青雲寨之前可是一點兒瓜葛都沒有,什麼時候她的出現關係到一寨子人的性命了?元仲這話把她弄糊塗了。
「姑娘不明白也是正常,說起來這事本身和姑娘的確沒什麼關係,但是為了寨子裡幾千人的性命著想,在下不得不出此下策。」元仲沉吟片刻,又看著還有些茫然的羅雲意解釋道,「想必姑娘也知道青雲寨和魏副總兵之間有些私人恩怨,這次遵皇命剿匪,他一定不會放過青雲寨的。」
「之前我聽戚伯母說過,說是鄭伯伯和青雲寨的大當家是好兄弟,後來老祖宗身邊的高侍衛也給我透露了一點兒消息,說是老祖宗讓鄭伯伯先到青雲寨招安,只要你們願意歸順朝廷,就不會有官兵圍攻寨子,還是說,你們不願意歸順朝廷?」羅雲意問道。
「這個——」元仲沉默了一下,輕嘆一口氣說道,「雖然寨子裡的人都願意跟著大當家歸順朝廷,但是他們卻不願意離開這個地方下山,而朝廷的意思是讓他們回到山下耕地種田做良民。但良民哪是容易做的,他們原本也都是良民,可最後不都被逼上山落草為寇了嗎!更何況現在天災**實難避免,此時又是寒冬之際,下山也只是死路一條。」
元仲說的也是事實,羅雲意沒有反駁,可這和她有什麼關係!這青雲寨的人願意做良民還是山匪都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是他們和朝廷之間的事情,她是八竿子也打不著的一個人。
似是看出羅雲意心中的想法,元仲微微一笑,說道:「其實,只要姑娘說服梁老王爺不讓青雲寨的人下山,並且讓魏縱保證不為難寨子裡的人就可以了。」
羅雲意聽後「撲哧」一笑,像是聽到一個大笑話,她看著元仲說道:「這青雲寨里的人又不是我七大姑、八大姨的,我為什麼要幫你們,再說了,你們不下山和還是山匪有什麼區別,這擺明了就是要和朝廷做對呀,至於你們和魏縱的私人恩怨,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情,管我什麼事。如果你是打著拿我要挾梁老王爺他們的主意,我奉勸你還是趕快停止比較好,不要拿一寨子人的性命來雞蛋碰石頭。」
羅雲意很清楚自己現在在梁老王爺心目中的地位,如果自己在青雲寨出了事,光是梁老王爺的怒火青雲寨就承受不起。
元仲心裡也很清楚羅雲意此話不假,不過他既然敢把羅雲意帶到青雲寨,自是有些依仗的。
「五姑娘是聰明人,應該很清楚就算寨子裡的人歸順朝廷之後下山為民,最後說不定也是性命不保。雖然在青雲寨里的生活清苦些,但總能保住性命,我們不傷人,也不想被人傷,如果朝廷採取強硬的手段硬要寨子裡的人下山,我們也只好拼死一搏,青雲寨雖然高手不多,但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元仲很是自信地說道。
羅雲意之前聽林誠說過房州這三山十八寨里浮涼山青雲寨人數不算最多,但是寨子所居之地易守難攻,更有很多殺傷力十足的機關暗道,一般人很難進入。
「你和我說這些沒用,我又沒有權利決定你們的去留。」這閒事,羅雲意還真不想管。
「但你可以讓那個有權利的人聽你的。」見羅雲意想出聲再拒絕,元仲忙又說道,「五姑娘,作為羅家後人你難道不想為羅家翻案嗎?我手裡有你們羅家需要的東西,拿它換青雲寨一個安寧如何?」
「你手裡能有什麼東西!」羅雲意擺出一副質疑的樣子。
元仲先是用一種探究的眼神仔細地看了看羅雲意,然後下定決心般地從自己袖子裡掏出一樣東西,然後在羅雲意的面前緩緩打開。
那是一塊七成新的麻布包裹著的半張羊皮,羊皮上有一些密密麻麻奇怪的符號,看起來像是一種文字,只是羅雲意並不熟悉。
「這是羌吳國的文字,至於這上面的具體內容我並不是很清楚,但可以確定這上面所寫的內容應該和羅家被陷害一事有關!」這半張羊皮卷乃是元仲幾個月前偶然所得,不過是一時興起做了回梁上君子劫富濟貧,哪想到此物此時說不定還能幫他一個大忙。
「應該?你不確定就想拿它和我做交易?」羅雲意可不認識什麼羌吳國的文字,她總覺得元仲找錯了交易人。
「說實話,這份東西對我來說一點兒用處都沒有,幾個月前,也是湊巧,我無意間聽到兩個人密話,似是其中一人從某位朝中大臣家裡偷了這份與羅家造反有關的東西出來,打算和他朋友一起拿著這份東西去要挾對方,還說,別看只有半張羊皮,卻能讓他們兩人一輩子榮華富貴。我看他們不像好人,就把這張羊皮偷偷取來看,誰想到就那麼一小會兒的功夫,這兩個人就被殺了。」元仲將當時的情況簡單地說了一遍。
「被殺了?」羅雲意狐疑地盯著元仲看了看。
元仲趕緊點了一下頭說道:「人可不是我殺的,當時我只是好奇這羊皮上有什麼,說不定是個藏寶圖呢,誰知道是一些我看不懂的文字,我就想給人家再送回去,哪想到還沒走到地方就有一個黑影子從他們房間竄出去,接著就看到他們死在屋內,雖然官府結案時說這兩個人是意外身亡,但我可以肯定他們是被殺致死,只不過是對方殺人手段高超,仵作沒有驗出來罷了。」
聽完元仲的話,羅雲意還是半信半疑的樣子。
元仲想了一下,為了取信羅雲意,他只好無奈深吸一口氣,對她說道:「五姑娘如果不信,這件事還可以問問玉姑娘,她也多少知道一些。」
「玉淨?」聽元仲提起玉淨,羅雲意更是腦袋裡進漿糊了,不過她很快一個激靈,衝著元仲就喊,「對了,玉淨呢?你把玉淨怎麼了?」
「在下沒把玉姑娘怎麼樣,她只是身體虛弱,就躺在隔壁的房間,這會兒應該也快醒了。」元仲說道。
「我現在就要見她!」羅雲意扔了被子就下了床,元仲還來不及阻止,她就已經推門跑出去了,只是一打開門,外邊直灌的冷風,讓她忍不住把身子縮了縮。
推開隔壁的房門,玉淨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還沒有醒來,不過羅雲意大力的推門聲讓她眼皮子動了動,不一會兒,她就微微睜開了眼睛,看到羅雲意的剎那,臉上布滿驚喜。
「姑娘,你你沒事吧?」玉淨勉強著撐起半坐起身,羅雲意趕緊上前扶住了她。
「我沒事,你覺得怎麼樣?」羅雲意問道。
「奴婢還好,就是身上沒什麼力氣!」玉淨依舊有些虛弱地說道,「咱們這是在哪兒?」
「姑娘這是在青雲寨,你身上的**藥已經解了,休息一段時間就沒事了,不用擔心!」元仲看著玉淨那張如花美顏淺淺一笑,雙耳後邊竟染上絲絲紅暈,還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這情竇初開的模樣看得羅雲意有些惡寒,明明是只狼還偏裝小綿羊,這純情處男的模樣和剛才面對她時還真不一樣。
「姑娘,既然我沒事了,咱們趕緊回家吧,王爺和老夫人他們該著急了!」玉淨可沒忘記她是被打昏過去的,至於打昏自己的人是誰不言而喻,這青雲寨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兩位姑娘不用急,等到事情一結束在下就親自送你們下山。」元仲也不想羅雲意和玉淨在青雲寨留太長時間,雖然寨子裡機關重重,就是高大寬和林誠那樣的高手一時半刻也很難進來,但他並不想和朝廷做對,他只是想讓羅雲意去說服梁老王爺,現在能讓梁老王爺改變主意的也只有羅雲意了。
「不知道玉姑娘還記不記得幾個月前發生在覃州百花樓里的那樁命案?」元仲關上了房門,外邊太冷了,而屋子裡即便燒著木炭也不怎麼暖和。
浮涼山這地方,山好,水好,地勢好,就是冬天的時候太冷了,如果不天天圍著火堆,都能把人給凍死。
「記得!」玉淨點點頭,不明白元仲突然問起這件事情做什麼。
那樁風流命案還是她到百花樓第三天發生的,說是有兩個客人與百花樓里的姑娘歡好時,因食用了朝廷禁藥,四個人都死在了床上。當時,這件事情在覃州可是沸沸揚揚傳了幾日,不過百花樓的生意並未受影響,依舊夜夜笙歌。
「那姑娘還記不記得,當時在百花樓其中一位客人想要對姑娘無禮,結果拉扯之中,他袖中掉落一樣東西?」元仲接著問道。
玉淨努力回憶了一下,有些詫異地看了元仲一眼,當時她與那位客人拉扯之時只有伺候她的小翠看到了,元仲是怎麼知道的?
「玉淨,你還記得當初那客人掉的是什麼嗎?」羅雲意剛才就覺得元仲看玉淨的眼神不對,敢情這傢伙幾個月前就可能見過當時還是玉牡丹的玉淨。
「是一小塊羊皮!」玉淨答道。
「是這塊嗎?」元仲拿出剛才讓羅雲意看過的那半張羊皮。
「我記不清了,有點兒像!」玉淨仔細瞅了瞅說道。
「我得先確定這羊皮上究竟寫了什麼!」羅雲意想了想對元仲說道。
「那青雲寨的事——」元仲拉長了一些聲音。
「這個我不能先答應你什麼,我只能說我會盡力試試看,老祖宗的決定不是誰都能輕易改變的!」羅雲意可不認為自己動動嘴皮子就能讓梁老王爺改變剿匪的主意,她擔心元仲把自己擄來反而會更加激怒他老人家。
元仲點了一下頭,羅雲意肯幫忙就有一線希望,他將羊皮直接遞給了羅雲意說道:「其實在下也一直很敬重羅家人,如果不是事出無奈,我也不會選擇這樣做,這半張羊皮就送給五姑娘你!」
「你不擔心我拿了東西不辦事?!」羅雲意也沒客氣,接過羊皮就塞進自己懷裡,等會兒找個機會先把它放進空間裡再說。
「我相信五姑娘的為人,否則羅家這麼多人,我也不會選你到青雲寨了。」元仲笑道。
「你倒是好眼光!」羅雲意這話多少帶一些譏諷,元仲這「請人」的方式倒是挺獨特的。
「走開,你們別攔著我,仲哥哥是不是去找那個狐狸精了!」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個女子的清脆之聲,聲音中夾帶著怒氣。
「大小姐,大當家說了,那是二當家請來的客人,是咱們青雲寨的貴賓!」另一個女聲無奈地說道。
「什麼貴賓!分明就是他從山下扛來的狐狸精,哼,人還沒醒就開始勾引仲哥哥,我都看到仲哥哥脫她衣服了!」女子叫嚷的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近,還沒等羅雲意和躺在床上的玉淨反應過來,房門就被人大力地推開了。
元仲一聽到這女子的聲音就皺起眉來,聽到後一句,已經有些氣憤地起身,並且很是抱歉地看向玉淨。
「青青,你越來越不像話了!」元仲目光變得冷厲,看向那不請自來的少女。
莫青青是青雲寨大當家莫東唯一的妹妹,今年剛滿十四歲,與長得虎背熊腰的大壯漢莫東不同,莫青青生就一雙嫵媚動人的清靈大眼,賽雪的肌膚,妖嬈的身段,小小年紀便已經初具風流韻姿,再加上她自小在山寨中長大,身上更有一股自然的野性美,無論走到哪裡都能吸引他人的注意。
這姑娘一顆少女心全都記掛在元仲身上,只是,元仲一直拿她當妹妹看待。昨夜,元仲將玉淨和羅雲意帶到青雲寨,沒想到元仲給玉淨解迷藥的時候被莫青青給看到了。
原本,莫青青就十分討厭有女子接近元仲,再看玉淨長得出塵脫俗、如花似玉的樣子,她就更加妒火中燒,今日一早聽到元仲又來這邊找人,她就氣勢洶洶的跑來了。
「仲哥哥,你是不是被這狐狸精給迷住了?」莫青青一張俏臉轉向玉淨,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嘟著小嘴委屈地看向元仲。
「什麼狐狸精!青青,你要是再這樣胡鬧,我可就不客氣了!」元仲再次歉意地看向玉淨和羅雲意,這莫青青真是令人頭疼。
「你——你為了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竟然凶我!」莫青青聽後硬是擠出了兩滴眼淚,很是我見猶憐的樣子。
不過,羅雲意和玉淨此時可沒那個閒心情看美人垂淚,被人無緣無故罵狐狸精還不算,剛才她話里的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仲哥哥脫她衣服了」。
恍惚過來的玉淨趕緊看向自己的身體,她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過了,整張臉都變得煞白起來,而羅雲意臉色已經鐵青了,元仲這傢伙竟敢乘人之危!
察覺到羅雲意和玉淨的神色不對,元仲也明白過來,趕緊解釋道:「玉姑娘,你別誤會,之前你中了強烈的迷藥,如果不用內力祛除,對你的身體傷害極大,而你身上的衣服是我找寨子裡的嬸娘給你換的。」
「之前她可是故意露出肩膀勾引你的,我都看到了,你被她迷得眼睛都發直了,哼,她的身子能有我的好嗎,你看都不看!」莫青青越說越氣憤,頗有不管不顧之勢,但說出口的話實在是讓他人跟著想入非非。
羅雲意覺得眼前的少女不是故意的,便是腦筋缺根弦,難道她沒看到元仲那張被她氣得脹紅的臉,還有玉淨羞憤難堪的面容嘛。
在這個時空,女子十分看重自己的名節清譽,尤其玉淨這樣出淤泥而不染的女子,她能在百花樓那種地方保住自己的清白實屬不易,這次被通判之子羞辱想必心中已經難過至極,如今又被另一個男人看了身子,羅雲意還真擔心她會一時想不開。
「出去,請你們出去!」玉淨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莫青青的謾罵還有昨天的經歷讓她再一次精疲力竭,積攢了那麼久活著的勇氣似乎一下子被戳了個大窟窿,她覺得自己無顏在世。
「憑什麼讓我們出去,這裡是青雲寨,是我的地方,要出去也是你這個狐狸精出去!」莫青青冷冷地瞅了一眼玉淨說道。
「青青,夠了!」元仲厲聲喝到,又轉臉看向玉淨和羅雲意說道,「這件事情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說完,元仲率先走出了房間,而莫青青見元仲臉色不好地離開,也趕緊跟著追了上去,還一邊跑,一邊嬌滴滴地喊著「仲哥哥,等等我」。
房間門重又被羅雲意給關了起來,她靜靜地走到將身子埋進被窩裡的玉淨面前,然後在床沿坐了下來。
被窩裡沒聲音,羅雲意看不到玉淨此時臉上的表情,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無聲地哭泣,昨夜那樣的事情換成任何一個女子想必都不好過。
「玉淨,要不,我把他們都殺了吧!」此時此刻,羅雲意也知道任何的安慰都顯得有些蒼白,但不說點什麼她覺得玉淨自己有可能會走進死胡同里。
不過是被一個畜生撕了衣服,又不小心被一個臭男人看到了肩膀,這要是在現代最多膈應幾天,可在封建落後的古代就不一樣了,這裡的女人還沒那麼思想開放。
玉淨身子一怔,她沒有羅雲意想像的那麼脆弱,在百花樓的那三個月她對自己日後的名聲就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即便她還是清清白白的身子,但青樓里出來的姑娘清譽早就毀了。
現在,她只是有些難過,但日子還要堅強地過下去,父母已經不在了,她要好好活著找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至於其他的真的不重要。
那變態的通判之子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至於元仲的行為,無論外人如何想,她就當他是救人急切之下的無奈之舉,最好彼此都忘掉。
「姑娘,我沒事!」玉淨掀開被子重新坐了起來,「咱們還是想辦法趕緊離開吧!」
「你——真的沒事?」羅雲意不相信地問道。
玉淨點點頭,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她都不想再提,於是轉換話題說道:「姑娘,那人把咱們帶來青雲寨做什麼?他是不是想拿姑娘威脅老王爺?」
「有一點兒那個意思!」羅雲意也沒瞞著玉淨,就將之前元仲和她兩個人的談話內容簡單地和玉淨說了說。
「這麼說,這羊皮上記載的內容很可能和羅家被冤枉造反有關?我記得當初百花樓的老鴇無意間說過,她說,原本在百花樓死一兩個客人不是什麼大事,但這兩個死了的客人卻給她招惹了麻煩,我還記得有幾個官兵模樣的人在那兩個客人住過的房間裡亂翻亂找,現在想想,他們當時有可能就是在找這張羊皮。」玉淨回想一下當初命案發生時百花樓里的情況對羅雲意說道。
「現在什麼都不好說,等找人破解了這羊皮上的文字再說。」羅雲意打算一回去就把羊皮交給羅良承和林洪文,他們應該能找人認出這上面的羌吳國文字,到時候就知道羊皮上寫得是什麼內容了。
「那咱們得趕快離開這裡再說!」說著,玉淨就翻身下床,可她差一點兒沒站穩,整個人身體還是很虛弱的。
羅雲意一把扶著她,笑笑說道:「別著急,你先在這裡養好身體,暫時這裡還是很安全的。」
羅雲意現在很擔心梁老王爺一旦知道她被元仲帶來了青雲寨,會不會一怒之下做出衝動的決定,讓魏縱直接領兵到這裡,那時候事情恐怕就不好收拾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同一時刻,她的擔心正在變成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