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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方正門口,又有一人給白虛懷獻上了捧花。祁尋隔著車窗看到了這一幕,他低頭摸著手上的戒指,眼中看不清神色。
白虛懷直接拒絕,她一開頭就看到了不遠處熟悉的車牌,於是高興地走了過去。
車門自動打開,駕駛座恰好無人。
白虛懷熟車熟路地坐了上去,她關上門,又皺著眉頭摸了摸車頂。
「好好的車要頂幹什麼?」
祁尋慢慢道:「因為是在提醒你這是商務車,不是賽車。」
白虛懷「切」了一聲,「你信不信拿我依舊可以拿它當賽車開?」
祁尋嘆了口氣,「我信。」,隨後他抬起頭,睜開了那雙讓萬千少女痴迷的眼睛,「那姐姐信不信,如果你要是當賽車開,那弟弟我現在就能跳窗逃跑。」
「瞧你這膽子!」,白虛懷伸手將祁尋的頭髮揉亂,祁尋一臉無奈。
車輪開始滾動,從快到慢,最後停在了一個正常的速度。
祁尋看著他那邊的倒後鏡,從鏡子中他看到了那個告白的男人被幾個黑衣保鏢抓走,同時祁尋的隱形耳機里傳來了聲音。
「老闆,抓住了。這小子可不學好,明明都有小情人了,還想著泡大小姐,一看就是在貪圖白家的財產。」
祁尋的手指在車面上點了點,一段秘聞被翻譯成了語言並傳送了過去。
[套麻袋,打一頓,扔了。]
「是!」
白虛懷開著車,也不知道她想到哪兒了突然感慨:「若谷他成天泡在科研所,白家的事他是一點都不管,幸好有小尋你,不然白家這家業可怎麼辦!」
說著她轉過頭耐人尋味地看著祁尋,「說到這兒了小尋,你也老大不小了,什麼時候把對象帶回來?」
祁尋將她瞥了一下,不慌不忙,「姐姐都沒有對象,我為什麼要有?」
「好小子!」,要不是白虛懷正開著車,她真想一腳踹過去。
祁尋看著前方,他知道前面是一片斷崖,白虛懷最喜歡從這邊過。
他眼睛不眨,瞳孔在車窗玻璃上形成倒影,而他在倒影中看到了他自己。
他道:「我不想在外面找對象,不過姐姐要是有了孩子,我可以幫姐姐帶孩子。」
白虛懷點了根煙,笑罵:「你想的倒是遠,你姐我連對象都沒有,跟誰有孩子?」
斷崖越來越近,祁尋道:「姐姐可以跟我有一個孩子,使用人造子宮,我生,我養。」
白虛懷愣住了,鍵盤沒有抓住開始打滑,她震驚地轉過頭問:「你說什麼?」
祁尋看向前方,「姐姐忘記了,前面是斷崖。」
白虛懷趕緊打方向盤,只差一點,他們就要墜入深淵。
車騰空躍起,白虛懷聽到祁尋在她耳邊說:「我喜歡你,姐姐。」
——
這是白若谷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參謀長。
對方坐在病床上,身體雖然虛弱,眉目間卻透著一股堅韌。
象徵生命的儀器「滴答、滴答」作響,江有司面色蒼白,目光一直集中在智腦屏幕上。
他手指舞動飛快,積壓的文件被他處理乾淨,自己的權限職責也正在被他傳送給接班人。
白若谷在一旁站了很久,直到護士小姐提醒他該休息了,參謀長這才關掉了智腦,將目光轉向白若谷。
他雖然需要仰頭,但身上屬於上位者的氣勢讓人不敢忽視。
「你好,若谷,我們又見面了。」,他淡淡地笑了笑。
白若谷的睫毛輕掃眼瞼,他吐出了一口氣,勉強露出笑容,「您好,逐日老師。」
參謀長點了點頭,他眼神蒼茫地看向四周道:「你是帝國的希望,我希望在我不在的日子裡你可以帶領帝國走向輝煌。」
他說著,咳了幾聲,臉色更加慘白。
白若谷重重地合上眼,參謀長又道:「我知道我回天乏術了,甚至能感覺到撐不了多久。我已經為帝國接下來幾年的走向定好了方略,接班人也培養好了……」
他出氣多進氣少,轉過頭摸了摸床頭的盒子,眼底終於露出柔色。
「在這世上我也沒什麼遺憾了,願帝國永垂不朽。」
見參謀長已沒了生念,白若谷停頓了會兒,突然道:「我這裡有一個死後的世界,您願意去嗎?」
參謀長睫毛輕點,略思了會兒,無奈一笑,「去吧。」
為帝國操勞了半輩子的參謀長江有司於10月26日凌晨3點45分離開人世,臨終前,他將骨灰盒放在胸口緊緊抱住,在他意識渙散之前他說。「將我與他合葬。」
——
參謀長來到了一片薄霧中,多年的生死經歷已讓他無畏無懼。
他依舊穿著筆挺的軍裝,戴著白色手套,皮靴一步步踩著地面,往未知的方向走去。
他總喜歡皺著眉,面容嚴肅,不苟言笑。白手套揮開迷霧,他看到了一大片的高樓。
街道上車水馬龍,有很多面生的人在開朗地笑著。天空艷陽高照,偶爾一陣和煦的春風自參謀長的發間吹過。
他摘下軍帽,銳利的眼睛向四處打量。
突然間他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聲音,這一瞬間他緊皺的眉頭忽然散開,眼神震驚地向身後轉去。
後面是一片繁花,參謀長的視線順著草坪一路向前望去,前面是一個拐角,那裡同樣有一個穿著軍裝的男人正在困惑地揉著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