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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休息一下, 順便談一談合作的事。」許川隱約感覺裴以舟要發怒, 急忙上前站在兩隊人中間,笑著轉移開話題,「你們先請。」
「剛才那個女人和裴總認識嗎?」
那個女人……
這樣的稱呼讓裴以舟神色一凌,眼刀瞬間落在安若明臉上。
他毫無覺察,自顧自說著:「她和我們那個廢物妹妹還真像,嘖,裴以舟你不可能和那樣的貨色有關係吧?」
在江城,安家和裴家是僅存的純血。
幾人年紀相當,小時候也是一起玩過的,安若明自覺把自己放在「朋友」這個位置,對裴以舟直呼其名,就連態度都稱不上多好。
不知禮數,行為輕佻,從頭到腳,從面子到里子都讓裴以舟發自內心的討厭。
「合作的事我可能還要再考慮一下。」他雙唇輕啟,睫毛下耷,慢條斯理摘著手套。
安家兄弟包括許川皆是愣住。
「這些天二位好好玩,帳都記在我那裡。」裴以舟說著轉身,把愣眼的三人拋之腦後。
許川傻眼幾秒,三步並作兩步的緊追上去,一把揪住裴以舟胳膊逼聲質問,「裴以舟你怎麼回事?合同就差簽字,你這就撂擔子不幹了?」
裴以舟步伐不做停頓,輕嗤一聲:「以他那樣的性格,就算合作也未必能好好對待工作,我可不想把錢砸在那種人身上。」
「可是我們都說好了啊。再說,項目主要由安彥澤負責,你今天這樣做,傳出去丟的是企業的面子。」許川急到變音,「你今天不對勁啊?生病了?」說著伸手往他腦門上探。
裴以舟皺眉避開,一把揮開那條攔路的胳膊:「煩。」
「表弟……」
「我自有打算,你先回去把他們打發走。」
許川啞然。
他也知道裴以舟此行是被迫營業。
裴以舟從小就看不慣安家那幾個兄弟,這次兩家合作完全就是出於商業利益。
「那你怎麼和舅舅解釋?」
想到父親,裴以舟臉色更加不好。
裴家原先鬼丁興旺,後來死的死,散的散,除了他和許川,裴宸三兄妹是最後的苗。
裴以舟的父母天生灑脫,接連失去兄弟後,突然對生活產生新的領悟,之後拋下裴以舟遠走高飛在沒有回來。
他們離開的時候,裴以舟不過十三,除了自己還要掌管整個裴家,還要照顧剛生下的孫子裴宸。他沒得抱怨,誰讓他是家裡輩分最大的長輩。
再後來小輩因空難去世,他又要照顧裴言和裴諾那兩對雙胞胎。
裴以舟今年也不過二十九歲,放在平均年齡為三百歲的吸血鬼里也還只是個寶寶。父母從不體諒他的辛苦就算了,這次回來說著是和安家合作,其實是想給他在那家裡找個對象。
有病。
煩。
「股份都在我這,他沒有話語權。」
父母離開時把名下所有財產股份都轉移在了裴以舟名下,兩人現在是獨戶,的確沒什麼話語權。
事到如今許川也不好說些什麼,嘆了口氣去打發那兩兄弟。
裴以舟先回家洗了個澡並且換上一身得體的衣服,選取一瓶自然又持久留香的香水點在手腕,確定無誤後向安想發送信息。
[方便加個好友嗎?]
過一會兒,安想的好友驗證發送過來。
[媽媽也不是什麼魔鬼請求添加您為好友。]
裴以舟勾了勾唇,迫不及待想點下去時,手指立馬停下。
不可。
秒通過會顯得自己很著急,不矜持。
女孩子都喜歡矜持的男人。
他抬起手腕掐著腕錶上流逝的時間,十分鐘一過,立馬接受。
[裴以舟:不好意思,剛才在忙,沒有看到。]
發完後,裴以舟悠閒坐在沙發上等待著回復。
一分鐘過去。
兩分鐘過去。
十分鐘……
聊天界面始終只有那一句話。
裴以舟調整坐姿,修長的指尖不住在膝蓋上輕點。隨著時間流逝,他的耐心跟著消失,眉頭漸漸皺起,從一分鐘看一次手機逐漸變成一秒一看。
手機沒電?
裴以舟坐不住,也顧不上等安想邀請他,起身直奔安想目前所在的住處。
***
別墅內,身心俱憊的安想正在床上睡得熟。
安子墨沒有睡,獨自趴在另一個房間的床上做著數學題。
那都是裴宸這周的作業,他趁安想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帶了過來。
高中題對安子墨來說沒有任何挑戰性。
他左手握筆,把裴宸的筆記模仿了十成像,就連筆畫的小細節都沒放過。
當然,安子墨也不會那麼傻的全部做對,一些難解的高等題全部空著,偶爾再犯幾個符合裴宸智商的低等錯誤,就算老師有火眼金睛也挑不出一點毛病。
安子墨咬著鉛筆頭。
他受夠再和這個女人待在同一個空間裡,他要快點把□□兒的錢弄出來,早早離開。
小孩的手腕承受不了長時間的握筆姿勢,很快趕到疲乏無力。
安子墨甩了甩酸痛的手腕,望著大拇指指腹上的壓痕突然恍惚。
前世時,他在很小的時候就展現出對於數字的超常天賦。
安想第一時間發現到他的不同,大價錢聘請名師教他做題。年紀小小的安子墨,每天有十個小時都是在書桌上度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