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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茶店?」
「嗯,你榨的果汁很好喝。」
「……」
安想合上相冊,「我能去看看我的墓地嗎?」
裴以舟頓了下,點頭:「可以。」
安想就埋在後山,順著小路走十五分鐘就能到。裴以舟覺得耽誤時間,騎來一輛自行車停在她面前,示意她坐上去。
安想看著個子挺拔,眉目冷冽的男子,猶豫幾秒跳上后座,手指頭小心翼翼扯住他衣服一角。
裴以舟眸光幽邃,車子像風一樣竄向前方。安想驚叫一聲,雙手不由自主摟緊男人精瘦的腰身,背對著他的裴以舟唇瓣勾出一抹微小的弧度,特意繞了一圈遠路。
天色剛好,陽光暖烘烘地籠罩住整片山林。
裴家將整座大山開發完整,樹木錯落,路徑錯綜複雜,湖泊,草坪,馬場,甚至是人造滑雪場,所有能想到的建設應有盡有。路上偶爾能遇見園林,他們有禮向裴以舟問好,表現得都很恭敬,與安家那些工作人員完全不同。
安想不由仰起頭看著眼前遮擋住太陽的身影。
他身上摻雜著一股難言的冷香,好像是雪松,又比雪松冷冽一點,再仔細聞,又能聞到皮囊下的血液香甜。
安想:「……」
老實說,她饞這人的身子。
她下賤!!
「到了。」
自行車不方便進墓園,於是在山腳停下。安想收斂起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跳下車踩上台階。
眼前的石階大概只有一百多層,兩邊樹木被滋養茂密,一路難見蟲鳥,只有風撫動花葉的聲音。轉眼進入墓園,安想一眼看到自己的墓碑。
望著上面笑容燦爛的遺照,安想臉上的表情可謂是五彩繽紛。
「我死了?」
「嗯。」裴以舟與她並肩而立,淡定回答,「死了半年吧。」
「……」她毫無印象!!她好端端怎麼就死了半年!墳頭草還這麼高了!
裴以舟蹲身撫去墓碑上的落葉,語氣自然:「你放心,我按照你說的,給你定做的水晶骨灰盒,你要是想看,我可以讓人挖出來給你看看,一定符合你的標準。」
大可不必啊裴總!!
哪有人自掘墳墓的!!
安想長呼出口氣蹲坐在墓碑前,如果說之前還在懷疑,現在她幾乎相信自己就是墓碑上的女孩子,因為照片給她的感覺實在太過相似,就連裴以舟先前提供的種種細節都可以和她對得上。
敢問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
「我是你老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安想很是彆扭。
「還沒有領證。」
「喔。」安想又問,「那你剛見我的時候怎麼不說。」
裴以舟從容回答:「怕你嚇到。」
「……」也是,哪個女孩子聽到這種話都會嚇到。
安想悠悠嘆出口氣,腦袋裡面亂作漿糊。
就算她暫且相信照片裡的人類女孩是她,也不代表可以完全接受現實。首先她沒有過往記憶,對突然生子這件事毫無真實感,所以她沒有辦法淡定接受裴以舟,更無法接受安子墨是她兒子。
她本來想著得到自由好好生活,最好談個戀愛,結果現實給她致命一擊。
「裴先生,我想等九月份高考。」
「嗯,挺好。」
安想觀察著男人臉色,發現他眼神再平靜並沒有表現出不滿,便大著膽子說:「如果這人真是我,那就是我的前世。」
「嗯。」
「所以……這都前世了,我們就別牽扯今生了。」
「???」
裴以舟聽出她話裡頭的意思,「你不想認我和孩子,對不對?」
這話說得怎麼這麼委屈?
怎麼感覺她這麼渣?
「我。我想重新開始。」安想鼓足勇氣道,「我想上大學,談、談戀愛……」最後那三個字弱下去不少。
裴以舟低低一笑。
他倏而明白,就算安想得知真相也不會接受真相,對於失去記憶的安想來說,他和安子墨都只是陌生人,她難以敞開心扉接納他們。
裴以舟本來想著先隱瞞下去,等慢慢接觸讓安想有了感情再告訴她,那時候她更容易接納,說不定刺激之下會直接恢復記憶。現在倒好,功虧一簣。
裴以舟並不意外安想如今的反應,換做是他也一樣。
「嗯,好。」
安想瞪大眼睛:「你答應了?」
他點頭。
安想愣住,沒想到裴以舟會答應這麼快。
男人垂落的睫毛像黑穗,長長顫動著,「子墨在失去你後情緒不穩,你的回來讓他很開心。我不會強行用往事綁著你,只不過……希望你多和子墨接觸一下。」
「喔,當家教嘛,我可以的。」
他們還沒把安子墨是天才這事兒告訴給安想,安想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給小孩子補習這點事還是可以做到的。
「工資的話……」
「你每個月給我吸一口。」安想像餓狼似的盯著裴以舟的脖子,咕嚕吞咽口唾沫,「可、可以嗎?」
她眼睛在發光,恨不得馬上撲過去。
裴以舟指尖微動,嘴唇輕描淡寫吐出幾個字:「不可以。」
安想嘴唇癟了下去。
裴以舟故作淡然:「你都要談戀愛了,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