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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想:沒有。]
[裴以舟:好,等我一下。]
裴以舟打完這段話, 聯繫好酒店廚師,隨即合上手機,一把撈起西裝外套走出辦公室。
裴以舟來安想家裡的時候, 廚師們剛好也到。陣仗很大, 看得安想滿臉茫然。
他們自備食材, 材料選的都是最新鮮,最優質的,就連紅酒都是上好典藏。
安想吞咽口唾沫, 指著眼前餐車,「這……」
裴以舟目不斜視:「晚餐。」
安想:「……倒也不必如此。」
兩人面對面坐著,隨行來的服務生關閉屋子裡的所有燈光, 點了兩盞燭火, 燭光一明一滅, 他的臉上搖曳著火光暗影。
菜很快上桌,搭配和諧,擺盤精緻,可以看出廚師的用心。
服務生將高腳杯斟上紅酒,安想拒絕,「我不喝酒,冰箱裡有可樂,倒是能湊合一下。」
裴以舟抿唇淺笑:「那我也換可樂吧。」
「沒事,你喝。」安想看了眼桌上的紅酒瓶子,這價格怎麼著也要六位數,浪費實在可恥!!
安想把精打細算四個字刻在了DNA里,裴以舟眉眼溫和,沒有反駁。
廚師們很快離開,就連服務生都識相下樓,整個空間只剩下兩人。
也許是環境過於昏暗,安想隱隱約約覺得有些曖昧。
「那個……裴先生不用特意來的。」她本來想吃泡麵配榨菜,偷偷就一袋衛龍辣條,光是想想就覺得人生美滿,可是……她耷拉著嘴角瞅著眼前的精緻菜餚,眉頭皺了又皺。
安想也不好意思讓裴以舟的好心落空,拿起刀叉費勁吧啦切著牛排。
「你可以叫我名字。」
「啊?」安想微微張開嘴,有點呆,像倉鼠。
男人嗓音清冷,眼神倒是柔和:「裴先生有些生分。」
「……」她也想不生分,可是除了裴先生想不出其他稱呼。以舟太親密,裴以舟有點奇怪,孩兒……孩兒他爸??更、更奇怪了。
安想因稱呼問題頭疼半天。
裴以舟端起酒杯慢慢抿著,雖然嘗不出紅酒的香醇,卻也能感受到紅酒的絲滑。
也許是空間過於封閉,又或者是酒精作祟,裴以舟感覺到熱熱,微吐出一口酒氣,修長的指尖鬆了松領帶。
「裴先生,你是不是喝醉啦?」他神色奇怪,安想難以忽視,放下刀叉關心詢問著。
男人臉很紅,眼神暈染著迷離,像極了醉酒。
裴以舟搖搖頭,他的酒量是不如別人好,但也沒到兩口就倒的地步。
安想還是有點擔心,一瘸一拐地去洗手池浸了塊冰毛巾,走到裴以舟跟前,對著他的額頭敷上去。
「這樣可能會好些。」
裴以舟神情一恍,熟悉的香氣占據周圍所有的空間。
他微微抬眸,看到安想的小臂雪白,脖頸纖細,肩頸弧度較為優美,被那瓷白皮膚遮蓋下的血管輕輕跳動,一下接一下誘惑著他。
裴以舟雙眸迷濛,喉結不自覺翻滾幾圈。
他生出渴望,被淡漠所掩的目光深處是熾熱與欲求。
「裴先生,你好些了麼?」
安想的聲音在耳邊,又像在很遠。
裴以舟閉上眼嘗試冷靜,然而大腦愈發渾噩,他的上身微微搖晃,此刻才意識到,今天應該是他的訴求期。血族在此期間會極其渴望血液與性。
——並不是什麼好日子。
裴以舟幾十年來冷靜自持,味覺的缺失讓他並沒有這樣的煩惱,可是他忘了,與之不同的安想會激起靈魂深處的所有欲望。
他狠狠咬上舌尖,疼痛感讓他的理智暫時清明。
裴以舟艱難起身,極力維持著冷靜,他不敢看她,目光漂浮著,「我先回公司,晚安。」說完閉眼揉上泛痛的太陽穴,步伐虛浮地向外走去。然而沒走兩步,身體晃了晃就要倒下。
安想先一步扶住才沒讓他跌倒,男人很沉,就算他有意支撐,可是重量還是壓得安想難以移動,更別提一隻腳還受著傷。
「不用著急,我先扶你到沙發上休息一下。」
「別……」
裴以舟呼吸灼熱,滾燙的氣息不住揮灑在耳邊,引起身體的短暫戰慄。
安想此時才意識不對,血族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他……他該不會……
安想越來越覺得有可能,不禁變得慌張。一時間撒手也不是,不撒手也不是,扶著他在原地愣住好幾秒,直到雙腿承受不住,才強打起精神把他帶到沙發躺下。
裴以舟揪著胸前的衣服,那件襯衫在不斷拉扯中已鬆開幾顆扣子,露出的胸膛結實,鎖骨性感,皮膚泛著薄紅,血液因身體的變化而更加香醇濃厚。
安想吧咂吧咂嘴,躲在很遠的地方侷促地觀察著裴以舟此刻的狀態。
「裴先生,鴨血你要嗎?」她今天剛買了新鮮的鴨血,本來還想做鴨血粉絲湯,就是不知道鴨血對裴以舟起不起效果。
裴以舟緊擰著眉,呼吸短促而凌亂。
「你有血仆嗎,我可以幫你聯繫。」
一般來說只要吸血就能緩解,像裴以舟這種大戶鬼家,怎麼著也有三四五個血仆。
「沒事,你不用管我。」裴以舟總算開口,嗓音喑啞得不成樣子。
安想很為難,這是在她家,哪兒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