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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你現在還真是翅膀硬了,這要是在家我早就……」
話音未落,裴以舟餘光瞥過,那陰冷的視線讓裴景林脖子縮起,兇相頓時收斂,委屈巴巴躲到妻子身後,拉著她胳膊小聲告狀:「……你兒子凶我。」
盛淑下巴微揚,冷意警告:「裴以舟,別凶你爸。」
「……」
煩。
「那你們離我遠點,別摻和我的事。」
裴以舟的家庭關係比較淡薄,對父母也沒多少感情。
夫妻兩人印證了那句話,「父母是真愛,孩子是意外」,裴以舟剛生下來多久,兩人便去遊山玩水不顧慮他,等他長大懂事點,他們直接把一大家子丟給他,自個兒逍遙自去了。
裴以舟不是什麼聖人,委屈抱怨自是有的,慢慢隨著時間推移,對這一切都滿不在乎了。父母不靠譜,他不樂意讓他們摻和他和安想的事。
「裴以舟,墨墨馬上要上台啦。」
聽著突然出現的聲音,裴以舟臉色瞬變。
安想沒有發現異常,自顧自向這邊走,湊近後才發現裴以舟眼前還站了兩個人,很年輕,長得和裴以舟也很像。
在安想看他們的時候,夫妻兩人也在打量著安想。
太瘦,太白,長得太好看,兒子配不上。
「你是和裴以舟一起來的?」
他們的目光有點奇怪,安想點了下頭,不自覺往裴以舟旁邊靠了靠。這個微小的小動作讓夫妻兩人相互對視,笑得曖昧。
「姑娘你是人嗎?」
要是別人聽到這話估計就惱了,可安想又不是一般人。
她稍加思忖,點頭:「勉強算是吧。」
她目前的身體是人,靈魂卻是純甄吸血鬼,頂多算半個人。
「你和我們家裴以舟是在……」
「行了。」裴以舟抬臂將安想擋在身後,阻止父母那愈來愈過分的問題,「你們不要再亂說話,會嚇到她的。」
哦豁。
這小子都會保護女孩了?
裴景林眼神欣慰,想多瞅安想幾眼,可是一直被那條胳膊擋著啥也看不到。他訕訕收回視線,被盛淑拖拽著去到另外一旁。
還剩下最後一個節目,當安子墨拿著嗩吶上台時在場所有人都驚了,不得不說這一手的確吸引了大人們的關注力。這年頭的家長都會送孩子學幾個樂器,主要以鋼琴小提琴為主,這么小就吹嗩吶的還是頭一遭見,著實新鮮。
眼看兒子馬上要表演,安想激動地扯住了旁邊裴以舟的袖子。
他低下頭看著那隻纖細白軟的手指,唇角微微勾起。
嗩吶獨特的音調響徹這個大廳,包括裴諾的歌聲與背景伴奏聲全被壓了下去。裴諾唱破喉嚨也沒吊起嗓子,索性收了聲,在旁邊給安子墨伴起舞來。
嗩吶這玩意能一曲下葬,也能一曲拜堂,《蟲兒飛》曲調略悲,自然吹出了前者的效果。原本好好一個高雅奢華的大廳一下子成了喪堂,沒歡樂,沒喜氣。
安子墨在上面吹得起勁,不遠處的裴景林和盛淑越看安子墨越覺得熟悉。那臉……怎麼和他兒子長那麼像!!
「裴以舟該不會是背著我們生孩子了吧?」裴景林大驚失色,偷偷地和妻子咬耳朵。
盛淑覺得不可能,裴以舟性子冷,骨子裡有傲氣,加上味覺失靈那個毛病,擱吸血鬼里就是個性冷淡,從哪兒生這麼大一個娃兒。
不過……
盛淑瞅著安子墨,那張臉怎麼看怎麼像。
表演結束,安子墨下了台,沒搭理旁人視線,逕自走到安想跟前。
「兒子累不累,媽媽給你拿冷飲喝。」
媽媽?
夫妻兩人倒吸口涼氣,那三人站在一起的畫面可不就是一家三口。
他們再也站不住,急匆匆就要過來,裴以舟很是警惕,直接擋在兩人面前,一手勾著一個,把父母帶至角落。
這是一片寂靜之地,綠植剛好隔離開旁人視線,裴以舟雙手插兜,眉眼淡淡地注視著他們。
「兔崽子你別攔路,剛才那小孩就是我孫子對不對?」
裴景林已有百歲高齡,年輕時候玩也玩夠了,這次回來就是想趕緊催裴以舟結婚,讓他快點抱孫子,體驗一把年輕時沒體驗過的帶崽經歷。
裴以舟不客氣地攔住他。
「你……你什麼意思?」
裴以舟表情冷冷地:「管好你自己。」
裴景林:「……??」
裴景林:「!!!」
這小兔崽子怎麼和大人說話呢!!!
「你、你再這樣沒大沒小老子可真生氣了!」裴景林狠瞪著裴以舟,卻發現他的眼神比自己還要凶,顯然沒把他放在眼裡。
裴景林委屈地直抿唇,轉身又縮到盛淑後面,委屈控訴:「……兒子又凶我。」
「裴以舟,你別凶你爸。」盛淑很是不開心,「他膽子小,凶哭你哄啊?」
裴以舟真是受夠了。
「子墨是我的孩子沒錯,不過我們之間的關係沒你們想的那麼簡單。我警告你們,別插手我的事,不然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他說起話來不客氣,一點都沒把他們當父母看。
盛淑也清楚這些年來裴以舟對他們有怨氣,可他們畢竟是母子,哪有兒子生小孩,父母不知情的道理。
「以舟,你要不要讓他們來我們家,我們坐下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