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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讓他去地下室?
地下室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
安子墨瘋狂轉動著他那聰明靈活的大腦,眼神隨著安想身體移動,等她出門倒垃圾後,毫不猶豫起身直奔地下室。
通往地下室要走一條長長的台階,燈似乎壞了,不管安子墨怎麼按都沒有任何反應。
索性是白天,光線只是昏暗些,還沒有到影響視野的程度。
安子墨邁著兩條短短細細的腿,小心垮過一個又一個台階。
咔嚓。
鞋子突然觸到一塊翹起的木頭,腳下踉蹌,身體瞬間從階梯滾落下去。
安子墨感覺不到疼,只是覺得晦氣。
他罵罵咧咧從地上爬起,小手胡亂拍了拍褲子上的腿,旋即抬手,一口巨大的棺材毫無預兆映入眼帘。
安子墨呼吸窒住,小小的身體完全僵立在棺材面前。
誰好端端的會在地下室放棺材?
仔細看那口棺材被人擦得鋥亮,顯然是經過長時間保養的。
[千萬不要去地下室。]
安想那句溫柔的警告近在耳邊。
[不就是死過一個人,大驚小怪。]
不就是——死過一個人。
一個人。
按照這句話的邏輯重點,說明安想見過的死人有兩個,不,也可能是三個。
仔細想想,這個地方簡直就是連環殺人魔天然的庇護所!
安想那面對命案時的冷靜與眼前的棺材都提醒著他不正常,加上前世的記憶,他毫不懷疑安想會做出殺人的事。
畢竟母親以前真的拿刀子威脅過他。
她連親生兒子都會脅迫,又怎會在意其他人的性命?
說不定這口棺材就是給他準備的。
她覺得他是累贅,不如早早了解。
安子墨閉上眼,再睜開時已是一片冷漠。
——既然如此,不如先下手為強。
他迅速跑回到自己房間,牢牢將門關上,蜷縮到角落認真思考作案方式。
以他現在的身體根本不可能除掉安想,哪怕敵人再弱小也是一個成年人,貿然行動只會被發現然後被反殺。
安子墨把整顆腦袋埋在膝里。
他不能衝動,要冷靜思考對策。
如果……如果安想真的是犯罪者,那麼那間地下室,那口棺材一定會有她作案的證據。接下來只要找個機會潛入其中,把證據收集起來交給警方,就可以輕而易舉處掉安想。
決定了!
今天晚上等安想睡著就行動!!
「墨墨,晚上想吃什麼呀?」
門推開,安想探頭進來。
面對著那張笑得傻乎乎的臉頰,安子墨心底嗤笑,他已經看清了此人的真面目,對眼前一切了如指掌,接下來只要狠狠拆穿她的偽裝,讓她再也笑不出來!
「墨墨你要是不願意和媽媽說話,可以寫下來。」安想特意找來紙幣放在桌上,下一秒又沉默,遺憾嘆了口氣,「對哦,墨墨好像還不會寫字。」
她撓撓頭,「那我下點麵條好了,晚上吃些清淡的好。」打定主意,她去廚房開始準備晚餐。
母子兩人的夜晚度過得安靜又平平無奇。
安想習慣在晚餐後看一部電影,比如什麼《血色驚魂夜》;《德州食人魔》;《驚情二十天》,這些都是以吸血鬼為主角的浪漫電影,唯一讓安想不爽的是,這些電影有很多都是以吸血鬼落敗為告終。
她切了些水果放在茶几,準備邊看電影邊吃,見安子墨坐在沙發上沒有要走的意思,不禁眼睛亮起:「你想和媽媽一起看電影嗎?」
這次安子墨有了回應:「嗯。」他要等安想回房睡覺,然後去地下室收集證據。
「那你想看哪一部電影。」安想拿出遙控器,把購買的所有電影展現出來,一頁一頁划過讓安子墨挑選。
「《猛詭驚魂》,《血色婚禮》,《你看到我的腦袋了嗎?》這些都是沒看過的,墨墨你對哪部有興趣。」這是第一次有人陪安想看電影,說不出的激動開心。她獻寶似的一部一部介紹,沒有系統教育的她完全不知道這些R18電影並不適合兒童觀看。
「……」安子墨一臉木然,這女人就不能整點正常兒童該看的,類似《喜羊羊與灰太狼》,《小寶瑪麗》,《小豬佩奇》,《神兵小將》。
算了。
和犯罪嫌疑人講求什麼基本法。
安子墨隨便一點:「《你看到我的腦袋了嗎?》」這部時間最長,聽名字也是爛片,相信她看一會兒就會犯困,一旦等她犯困回房睡過去,他就會開始行動。
「好,兒子想看腦袋就看腦袋。」完全不知道兒子心裡想法的安想樂滋滋應下,起身從冰箱裡取出一桶爆米花,脫鞋盤腿坐上沙發,點擊電影播放。
讓人意外的是這並不是一部血腥暴力的恐怖片,而是一部打著恐怖片旗號的溫馨反戰片。
故事主要講述一位軍人與妻兒分別參加二戰,他在戰爭中斷頭死去,拖著殘缺的身體化作冤魂,苦苦找尋自己的腦袋,一晃竟過去七十年……
終於,斷頭鬼遇到了以驅鬼為生的主角團。
「先生,您為何一直再找您的腦袋?」
「因為我需要我的眼睛還有嘴唇。」
「為何?」
「因為我的眼睛想看見我的太太;我的嘴唇想再次親吻她的臉頰,對了,還有丹尼,那是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