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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去叫人燒水沐浴。」
葉雲亭輕笑一聲,拉著他沒讓他起身,又仰頭在他下巴處親了一下:「騙你的。」
李鳳歧呼吸一重,將人摟緊,在他唇上重重啃了幾口,鼻息粗重:「這兩日我想你得很,你想我麼?」
葉雲亭眼裡泛起波瀾,手指划過他的堅毅的眉骨,挺直的鼻樑……再經過線條流暢的下頜骨,指腹被胡茬刺的有些癢:「想。」
他眯著眼笑了笑:「一個人睡有些冷,還是兩個人暖和。」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兩人間的氣氛頓時曖昧起來,連四周空氣都仿佛粘稠了許多。
李鳳歧本只是想單純回來睡一覺,眼下卻是眼神微深,捏著他的下巴又親了上去。
……
天色太晚,兩人又都忙碌了一個白日,這一回並沒有花費太長的時間。
兩日的離別讓彼此都有些急切,說不上溫柔,甚至有些粗魯,但卻更加默契契合。
葉雲亭側著身,眼眸半闔,緩緩平復氣息,還未從先前的感覺中抽離。
李鳳歧輕撫著他的長髮,像給一隻矜貴的貓兒順毛:「方才有些失控,你難受麼?」
「還好。」葉雲亭眷戀地蹭了蹭他,拒絕了他幫忙檢查的提議:「有一點疼,不過不礙事,睡一宿應該就好了。」
事前準備做的十分細緻,所以就算過程里粗魯了些,他也沒受傷。
李鳳歧卻是皺了眉,又想起了被拋到腦後的那個問題,欲言又止:「真沒事?我看書上都說,男子承歡,總難免受傷……」
葉雲亭抬眸,就撞進他的眼裡。那平日裡威嚴深重的鳳眸里,此刻擔憂與自我懷疑雜糅。
想起上回在書房裡莫名其妙的問話,葉雲亭隱約明白了些什麼,伸手戳了戳他的鼻樑,自他胸口滾下去,蜷進他懷中,聲音微不可察道:「你每次準備的細緻,我自然不會受傷。」
他還沒忘記漫長的準備過程里甜蜜又痛苦的折磨……
李鳳歧卻是微愣,接著眼中滿是驚喜,將人抱住了一疊聲追問:「真的?不是在敷衍安慰我?」
「……」葉雲亭時常不明白他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明明真刀實槍時如此強勢,等事後卻又忐忑青澀起來。
「我騙你做什麼?」
葉雲亭將臉埋進他胸口,不想再同他繼續這個莫名其妙且十分令人羞恥的話題。
李鳳歧卻是高興不已,笑的胸膛都微微震動。
葉雲亭假裝什麼也沒聽見,埋頭在他懷裡睡覺。但過了一會兒,又實在睡不著,露出半張臉來,悶聲問道:「是不是要打仗了?」
難得這會兒氣氛溫馨,他本不想提起這些沉重的事。但李鳳歧最近總往軍營跑,軍中要事,他也不好隨意打聽,此時終於到底壓不住心裡的擔憂。
「嗯。」
李鳳歧果然也沒睡著,他低低應了一聲,手指自他濃密順滑的長髮間穿過:「這一仗遲早要打,西煌這陣子都沒有動靜,但探子探到最近西煌軍中頻頻有動靜,我猜他們可能準備在除夕偷襲。」
這段時日裡,北昭百姓不好過。西煌同樣不好過。按照李鳳歧的猜測,他們原本是準備強行突破渭州防線攻城,但他雙腿恢復令西煌始料未及,加上第一次將軍交鋒,又是他領兵親自迎戰,西煌出師未捷,士氣大跌。是以才拖到了今日。
西煌習俗與北昭不同,他們並不過新年,所以才打算趁著渭州城中歡度除夕之時攻城。
這段時日李鳳歧忙得腳不沾地,就是在和將領們商討應敵之策。
「我能做什麼嗎?」葉雲亭問。
李鳳歧道:「這兩日我們商討出了兩個對敵之策,一個穩妥些,但難以滅盡西煌主力,他們很可能會再次捲土重來。一個則冒險些,卻可以將西煌主力引進來一網打盡。」
和西煌的戰爭勢在必行。
西煌人靠天吃飯,如今天公不作美,大雪連天,西煌牛羊凍死不知凡幾,別說西煌百姓,就是西煌軍隊也難以捱過寒冬。他們要想活下去,只能想辦法從北昭身上啃下一塊肉來。
但李鳳歧豈會叫他們輕易得逞?
若是正面迎敵,北疆並不懼西煌,但西煌戰力極強,眼下又是背水一戰,若要消滅他們的主力,可能需要持續拉鋸,付出極大的代價。
但若是設計將西煌引入渭州城中,來個瓮中捉鱉,卻有可能將之一網打盡。
但如今的問題是,若將西煌軍放入城中,風險極大,城中百姓的安危更是難以保障。可若是提前將百姓疏散,他們的計劃恐會被西煌察覺,但若不疏散,一旦在城中開戰,城中百姓必會受到牽連。無異於捨棄了部分百姓的性命,換取戰爭儘快結束。
兩個計策各有優劣,這兩日營中為了採用哪條計策爭論不休,已經吵了兩日。最遲明日一早便要做出決斷,李鳳歧也是被吵得心煩,加上他更加偏向第二個計策,是以才半夜回來,想要平心靜氣地做出最終決定。
葉雲亭聽完,沉思片刻,卻是道:「若是將大部分百姓都引到外城去呢?」
如今外城正在建設中,足以容納城中百姓。屆時若是在城中開戰,頂多是財物有損,不會傷及性命。
「沒有合適的理由,直接將百姓疏散到外城,很可能引起西煌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