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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哭你躲在屋裡幹什麼?」李鳳歧冷笑道:「我若是你,要麼現在就回上京,將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打一頓,然後帶著母親離開國公府另謀生路;要麼就去戰場上掙夠功勳再回去,堂堂正正地提出分家。」
「躲在屋裡哭是能叫你好過一些,還是能叫葉知禮受到懲罰?」
「都不能。」葉妄被他說的無地自容,迷茫的眼神也漸漸堅定起來:「我明白了。」
見他還不是無可救藥,李鳳歧神色緩和了一些:「現在知道要怎麼選了?」
「我要留在北疆,」葉妄朝他深深一揖:「我想加入玄甲軍。」
他不甘心就這麼回上京,然後灰溜溜地帶著母親從國公府離開。母親一生驕傲要強,他怎麼捨得讓她跟著自己的受委屈?
「看來還沒哭糊塗。」李鳳歧輕嗤一聲:「不過我麾下玄甲軍可都是憑本事進的,你先去姜述手底下待著,可別三天都撐不住就哭著鼻子要回來。」
「我絕不會給大哥和王爺丟臉。」葉妄抹了一把臉,神色堅定道。
「明日我叫人來領你去軍營。今晚先把飯吃了。」李鳳歧嫌棄道:「你不吃飯就罷了,連累你大哥跟著擔憂,也吃不好。」
葉妄這才注意到,葉雲亭就在門口看著。他不好意思地垂下頭,囁嚅道:「叫大哥擔心了。」
「你想明白就好。」葉雲亭走近,拍了拍他肩膀。接著想起李鳳歧曾說過,他手底下的將領中,就姜述訓人最狠最下手,目光又不由帶上了一絲絲憐愛:「今晚好好休息吧。」
等去了軍營,恐怕睡個好覺都是奢侈了。
葉妄不明所以,點了點頭,送他們離開後,吃了婢女送來的糕點,便去洗漱休息,準備養足了精神明日去軍營。
另一頭。
李鳳歧與葉雲亭並肩回了自己屋裡。
屋裡四角燒著暖爐,暖意融融。李鳳歧殷勤地替他將披風解開掛好,催促他去沐浴。
葉雲亭一臉莫名:「天還沒黑。」
「洗完便黑了。」李鳳歧攬著他往浴房的方向走,湊在他耳邊低低道:「或者我同你一起洗……」
「……」葉雲亭耳朵有點紅,但還是鎮定道:「浴桶只能容一個人。」也沒有浴池,所以永安王想要共浴的小心思恐怕要落空。
「我明日叫人來換。」李鳳歧臉色不虞,心想這都督府果然破舊,竟連個大些的浴桶都沒有。
共浴的小心思被迫作罷,李鳳歧只能等葉雲亭沐浴後,自己再進去。
等他洗漱完出來,外頭的天色已經黑了。
屋裡燃著點點燭火,安神香清淡的氣味漂浮在帶著暖意的空氣中。
葉雲亭只穿了一身中衣,站在床邊,指著里側的包裹疑惑道:「這是什麼?」怎麼還藏在床上?
李鳳歧朝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葉雲亭直覺不對,將那包沉甸甸的東西撈出來放在桌上,也不多問了,一副要就寢休息的模樣。
但李鳳歧可不會讓他輕易揭過,這包裹里的東西,可就是等著晚上要用的。他揚起嘴角,拎著包裹走到榻邊坐下,笑容里染上了旁的意味:「這可是我今日特意去給你買的。」
他一邊說,一邊手指翻飛,將那包得嚴嚴實實的包裹緩緩拆開。
「我昨晚喝醉了酒好糊弄,今晚可沒喝。」
「……」
他說話間,溫熱氣息噴在葉雲亭耳側,讓他白皙的脖頸一點點泛起了紅。心裡如同揣了一隻不斷蹦躂的兔子,跳得又快又急。
葉雲亭攥了攥手指,心想都已經成親這麼久了,他們又彼此心悅,遲早都要有第一回 的……他深吸一口氣,擺正了心態,努力克服羞澀的情緒,去看那沉甸甸的包裹:「……這裡面都是脂膏?」
就算要圓房,倒也不必買這麼多?
這要用到何年何月去?
「嗯。」李鳳歧終於拆到了最裡層,他解開了系帶,目光緊緊攝住葉雲亭,無意識地舔了舔乾澀的唇,聲音低啞道:「那掌柜說這裡面的都是新貨,我們可以一個個試……」
反正今晚還有一整夜的時間,他還特意交代了五更,明日就是天大的事,也不許旁人來打擾。
聽他如此說,葉雲亭心中也悄悄期待起來。
他雖然沒有李鳳歧重欲,但對於兩人間的情事,也有過遐想……
於是兩人腦袋挨著腦袋,目光都緊凝著那緩緩打開的包裹,待包裹裡頭的東西露出真容,葉雲亭羞赧期待的目光逐漸變得……呆滯。
?????
他看著包裹里形狀奇怪的東西,再看看李鳳歧,聲音有點難以自制的僵硬:「這是……」什麼?
不是說都是脂膏麼?
那一堆奇形怪狀的東西里,還放著本小冊子,他手快地拿起來翻開,目光凝在第一頁的兩個彩色小人上,表情頓時更加難以言喻了。
他乾巴巴放下書,小心試探:「王爺喜歡這種……?」
第一次就玩這些花樣,口味未免太重了吧?
而且他去哪裡弄得這些東西?
好看的眼睛緩緩眯起來,葉雲亭懷疑地打量著一言不發的李鳳歧。
「這種東西,正經地方也買不到吧?王爺在哪兒買來的?」別是背著他去了什麼不正經的地方。
「……」李鳳歧人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