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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金元寶這樣的貴价錢,是極少流通的。而普通百姓,或許一輩子都見不到金元寶,更別說是萬兩之巨。
其餘將領見狀終於坐不住了,紛紛起身去看,還有人看得眼饞,拿起一枚就直接上牙去咬。
李鳳歧見這些人一個比一個丟人,實在是沒眼看,重重敲了敲桌面:「都放下,這些黃金可跟你們沒什麼關係。」
「……?」
朱烈一聽就不樂意了,搓了搓手道:「軍中正缺一批冬衣,我看這些黃金正好能給將士們都置辦上……王爺您看?」
李鳳歧冷笑:「這批黃金是雲亭冒險用計自殷家手中搶過來的,你想要?自己去礦上挖。」
當初五更回來報信,只說周句鎮發現了金礦,是以朱烈理所當然地就以為這萬兩黃金是從礦上帶回來的。如今聽說是葉雲亭從殷家手中搶來的,神情就更熱切了,拱拱手道:「不虧是王妃,竟能從殷家手裡搶東西。」他嘿嘿了兩聲:「既然如此我也不白要了,不如王妃先借給我用用?待礦上的金礦采出來了,立馬還上!」
葉雲亭與他十分熟悉了,自然知道他的性子,不會輕易上當,端著茶盞笑看他一眼:「這要借也不是不行,朱將軍先說說幾分利?何時還?談妥了再寫張借條。這十箱黃金便隨你拿去。」
朱烈笑容一僵:「都是自己人,這點利息就不必計較了罷……」
「親兄弟,明算帳。」葉雲亭笑吟吟的:「不然日後人人都來找我白借,那我可不成了冤大頭?」
「……」朱烈偃旗息鼓了,一拍大腿道:「罷了,我還是帶人去礦上挖罷!」
二人談笑往來間,其他人聽在耳中,再看葉雲亭的眼神就起了微妙的變化。
這位王妃倒是不如想像中謹小慎微,而且與朱烈的關係也比他們想像中要好。
朱烈是都督府長史,負責都督府以及軍中一應事務,雖然面上瞧著不拘小節是個粗獷漢子,但實際上,坐在這個位置上可不容易,每日與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扯皮,最是長袖善舞,坑人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就是他們這些兄弟,也沒少在朱烈手上吃過虧。
也就是在王爺面前,朱烈才常常討不著好。
但如今瞧著朱烈的態度,這位王妃絕不是什麼軟弱好拿捏的性子。否則朱烈面對他時,就不會是這個態度。
先前他們以為朱烈的警告是因為王爺看中王妃,但如今看來,恐怕是二者兼有。
幾個將領心中都有了計較,但也更關心的金礦的問題,楊不韙問道:「王爺還未說這金礦是怎麼一回事?」
他想著朱烈朱聞還有姜述毫不吃驚的模樣,便知道必定是上次李鳳歧將人叫去時已經提前說了。他眼神微動,從前有大事,王爺都會叫上他,這一回卻漏了,不知有意還是無意……
李鳳歧便將金礦之事同幾人大略說了,又道:「鎮上還得有主將坐鎮,衙門上也要重新派人,我正欲從你們中挑一人去。」
「那自然是我!」朱烈立刻出聲爭取:「王妃不肯借我,我自己去礦上挖!」
楊不韙也道:「屬下亦可前去。」
焦作揣著手:「我還要忙著訓人,就不摻和了。」
李鳳歧掃過幾人,道:「那就姜述去。」
朱烈不能親自去挖金子,十分不樂意。還在嘀嘀咕咕不服氣,邊上的朱聞忍不住朝他翻了個白眼。
倒是楊不韙斂了笑容,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李鳳歧也不管他們在想些什麼,交代完了事情,便道:「要是沒旁的事,那便散了吧。」
說完便要同葉雲亭一道離開,至於那十箱金元寶,則命人抬去了他私庫存放,記在葉雲亭名下。
朱聞見狀道:「我們在酒樓準備了接風宴,為王妃接風洗塵。」
李鳳歧略一沉吟:「那便去吧。」
說完示意幾人前面帶路,自己則與葉雲亭並肩不緊不慢地跟上。
兩人落在後頭,李鳳歧小聲同葉雲亭咬耳朵:「你酒量不好,等會別接他們的酒,交給我。」
這幾個下屬的性子他再清楚不過,什麼接風洗塵,就是打著幌子喝酒。說不定還要聯合起來給葉雲亭灌酒。但宴已經擺了,不去也不太好,總要讓葉雲亭與這些個將領熟悉起來。
葉雲亭對自己的酒量十分有自知之明,聞言也沒有拒絕,含笑輕應了聲。
一行人出了都督府,往酒樓行去。
幾個將領在前面帶路,勾肩搭背,硬是走出了地痞流氓的架勢。
酒樓在城西,離著都督府三條街,算不上遠但也不近。朱烈說正好讓葉雲亭感受一下渭州城的風土人情,便索性一路走過去。
李鳳歧帶著葉雲亭落在後頭,細細給他講城中的風土人物。正說到一家兵器鋪子,就聽前頭幾人齊齊吸了一口涼氣。
姜述摩拳擦掌:「這是誰養的?怎麼從沒見過?」
「不知道。」朱聞接話道:「管他有主沒主的,不如先到先得。」
揣著的手焦作已經開始在懷裡摸索合用的武器了:「這灰狼身形結實凝練,肯定是山裡的野狼。」
楊不韙也道:「城中如何能有猛獸,不如你們先聯手將它制服再說旁的。」
唯一知情的朱烈抱著懷在旁邊看戲。
這幾個人的心思都快刻在腦門兒上了,可惜這狼王已經有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