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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泊如故意只說了一半, 微微笑道:「我聽聞王爺中毒與太傅有關, 若是王爺信得過我,我可替王爺設法尋到解藥。」又故意瞥一眼葉雲亭,意味深長道:「我先前與王爺的提議, 依舊作數。」
李鳳歧眼皮一跳,正要義正言辭出言拒絕, 卻感覺小腿被輕輕踢了一下, 他餘光瞥過去, 就見葉雲亭不動聲色朝他遞了個眼神。
「?」他反應了一下,立即回了個「放心」的眼神,不無得意地想,葉雲亭果然是醋了。
清了清嗓子,李鳳歧板起臉來, 肅容凝著葉泊如沉聲道:「本王中毒與韓蟬有什麼關係?葉侍郎莫不是想說是韓蟬給本王投毒?投毒之人連三司都查不出,葉侍郎倒是知道得清楚,不若改日我上摺子,請陛下將大理寺卿的位置給你騰出來?」
他冷嗤一聲:「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本王與葉侍郎之間可沒什麼協議。」
李鳳歧端著永安王的架子說完,暗暗滿意。心想這番應對可是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他與葉泊如可什麼關係都沒有。這下葉雲亭可不能掐他了吧?
然而他拿眼角餘光瞥了一眼,卻見葉雲亭沉著一張臉,瞧著並不怎麼高興,甚至在桌下又踩了他一下,這次比前次要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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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還要被踩。李鳳歧百思不得其解,他的回答難道還不夠標準嗎?
葉泊如此時也滿頭霧水,他預先設想過許多情形,但卻萬萬沒想到會得到這麼一番回答。
永安王中毒一事與太傅韓蟬脫不了干係,這事算不得什麼大秘密。朝中有不少重臣心裡都有數,只是無憑無據的,大家都裝作不知罷了。比如他父親齊國公。他也是從父親那兒才得知了許多事情。如今以此作為籌碼,來和永安王談判。
但沒想到永安王卻為韓蟬開脫起來了?
他神情遲疑,思來想去,覺得也許是礙於葉雲亭在場,永安王不想叫他知道太多,才做如此反應罷了。
也唯有這個反應能解釋永安王反常的言辭。
他輕輕笑了笑,也沒在意,只從容地拱了拱手:「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言了,待過幾日有了進展,再來……」尋王爺。
他話只說一半,會意地朝李鳳歧笑了笑,便告辭離開。
李鳳歧:????
他走得倒是瀟灑,但臨了還給李鳳歧挖了坑,
李鳳歧扭頭看葉雲亭,心裡煩死這個連話都說不清楚的庶子。
「你別聽他瞎說,下回我可不會見他。」
「我剛才不是叫王爺先穩住他,你怎麼就拒絕了?」
兩人同時開口,說完,看著對方都頓了頓。
李鳳歧神情疑惑:「什麼?」
葉雲亭皺眉道:「王爺先前派人幾次暗探太傅府,都沒能尋到解藥。這解藥必定藏在不易發覺之處。先前韓蟬得勢,府中守衛嚴密就罷了,如今他被囚,正是再尋解藥的好時機。」
更何況這次葉泊如主動尋上來,都不用他們出面。葉泊如是皇帝的人,做些什麼比他們自己派探子去更安全也更方便。
這麼上趕著送上來的人,不用白不用。
他方才給李鳳歧打眼色,就是叫他別那麼快拒絕,至少先穩住他,看他是不是真有兩分本事找出點線索來。
哪成想李鳳歧竟然拒絕得如此毫不猶豫。
「???」李鳳歧聽完瞪大了眼,隨即不高興道:「所以是要我用美男計對付葉泊如?若是真叫他拿到解藥了,用來威脅我們又如何?」
不吃醋就罷了,竟然還要他出賣色相。
永安王不高興。
葉雲亭沒想到他都想到出賣色相上去了,訝異道:「我只是叫王爺先穩住他,讓他心甘情願替我們去尋解藥線索。找不到便罷了。若是真找到了……」他眼神一閃:「到時候我自有辦法叫他心甘情願交出來。」
李鳳歧將信將疑:「你抓到他的把柄了?」
「探子來信了。」葉雲亭一笑,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通。
「嘖,」李鳳歧聽完嗤了一聲:「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不過他轉念一想,又皺眉嫌棄道:「方才我已經斷言拒絕了,難不成還得我上杆子去尋他合作不成?」
這多跌份兒?而且也太噁心了。
他不要面子的?
「我叫人給他送封信就是了。」葉雲亭見他一臉不痛快,將剝好的松子放進他盤子裡,安撫道:「不需要王爺出面,你看著就行。」
他本就想著一勞永逸,叫葉泊如以後別再時不時在他們的面前晃悠,但如今既然發現他還有利用價值,倒是不妨先利用一番。
一聽不需要出賣色相,李鳳歧便安生了。他命人拿了紙筆來,擺在葉雲亭面前,揚了揚下巴:「你寫,我看著。」
雖然是以他的名義寫信,但也不能太出格。他得看著。
葉雲亭笑看他一眼,沉吟片刻,便提筆沾墨,不緊不慢地開始寫信。
這幾次照面,葉泊如對他的態度他早有所覺,如今揣摩著他的心思。以李鳳歧的口吻寫一封信並不難,甚至連今日的理由都想好了。
李鳳歧就見他提筆寫道:「今日王妃在場,諸多事不便言說,忘二公子諒解,二公子先前之提議,本王思慮數日,亦覺可行,只是還需一觀二公子之誠意……」
他洋洋灑灑模仿李鳳歧的筆跡寫了一封信,又取來李鳳歧的私章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