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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有些無意的從軍的人,葉雲亭則給了他們第二個選擇——繼續留在礦上做工。
金礦採掘需要大量人手,他卻並不準備像殷家一般殺雞取卵,而是提高了礦工的待遇,還打起了周邊流民的主意。挖礦雖然累,但對於無家可歸、連飽腹都做不到的流民來說,其實算是個不錯的活計。讓這些流民有事可做,也能一定程度地減輕雪災對百姓的影響。否則再這麼持續下去,這些活不下去的流民,遲早要生出亂子。
不過這些方案都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推行下去的,還需要不斷細化完善。
到了晚間就寢時,他還坐在桌前,執一隻細細羊毫,在燈下垂首書寫。白日裡生出來的想法,被他一條條記錄下來,不斷推衍完善,已經有了小半本冊子。
李鳳歧披著外袍走到他身後,葉雲亭整個人便都籠罩在他的影子裡,陰影遮擋了視線,他終於從沉思中抬起頭來,目露茫然之色:「怎麼?」
「我的大公子,該看看外頭的時辰了。」李鳳歧俯身,不滿地指指外頭漆黑的天色。
葉雲亭「啊」了一聲,轉過頭還要繼續寫,口中說著:「待我先把剩下寫完。」
李鳳歧:「……」
他將毛筆自他手中抽出來,擱在筆架上,不滿地咕咕噥噥:「平日也沒見你對我如此上心。」
左右也都記得差不多,見他滿臉不快活,葉雲亭也不與他爭執,順從地站起身去屏風後更衣,結果聽見他的抱怨,失笑道:「這怎麼能比?」
「怎麼不能比?」李鳳歧繞過屏風,毫不避諱地打量著他。
葉雲亭剛換上中衣,尚未來得及系上衣帶,衣襟散開,白皙削薄的胸膛半露,在暖黃的燭火下,閃著羊脂玉石般的光澤。
李鳳歧目光微熱。上前一步,單手握住他的手腕,將他逼到屏風之上,語調微啞:「大公子應付了旁人一整日,是不是也該應付應付我了?」
葉雲亭對上他毫不掩飾的目光,沒有抽回手,而是朝他笑了笑,輕聲道:「這裡不方便……」
說完反手握住他,拉著他往榻邊去。
……
葉雲亭面上從容,但真刀實槍的對上時,到底還是露了怯。他對此事實在不通,李鳳歧也不知道哪裡學的花樣,他沒幾下就被折騰的丟盔棄甲,只能聽憑擺布。
雖然因為準備不周全,沒能走到走後一步,但李鳳歧也算心滿意足,
他將人抱住,下巴抵在他頸窩,一下下給他順著背。
「再修整一日,後天我們就啟程回渭州。都督府里人多眼雜,住著也不舒坦,我讓人另尋了一處宅子,等你去了,和母親商議著布置。」
葉雲亭「嗯」了一聲,還帶著濃重的鼻音。
緩了片刻,又道:「北疆戰事——」
結果沒說完就被李鳳歧捏住了嘴巴,這人還十分理直氣壯:「這事明日再說。」
這種時候,難道不該風花雪月談情說愛,說什麼戰事?
葉雲亭彎了彎眉眼,順勢在他手指上不輕不重咬了一下,打了個哈欠道:「那便沒什麼說的了,睡覺。」
李鳳歧:「……」
他的王妃怎麼如此不解風情?
但白日裡葉雲亭確實累著了,剛才又折騰了一番,窺見他眼底疲色,李鳳歧默默調整好姿勢,讓他躺得更舒服一些,低低道:「睡吧。」
兩人相擁而眠,一夜好夢。
第二日清晨起來,俱都精神奕奕。李鳳歧本想趁著清晨再來一番互幫互助,結果葉雲亭冷漠地拒絕了他,洗漱更衣之後,又去忙金礦上的事了,
「……」求歡不成的永安王獨自鬱郁了一會兒,只能出去操練兵卒泄火。
……
花了一日將鎮上的事情理順,次日,一行人啟程返回渭州。
李鳳歧帶來的兩萬玄甲軍駐紮留守在周句鎮,返程回去,一行只有十餘人。
越往北走,天地越遼闊,連蒼茫雪色都多了幾分肅穆之意。狼王與獵隼似極喜歡這樣的環境,兩隻獵隼在空中盤旋,一起引頸長鳴。狼王輕鬆躍上一塊巨石,仰頭長嘯應和。
葉妄騎著馬跟在葉雲亭身側,不住張望四周,感嘆道:「這就是北疆。」
「十萬雪山接天,萬里雲幕低垂。」
葉雲亭亦忍不住讚嘆:「北疆比我想像還要遼闊。」
李鳳歧策馬上前,指著極遠處綿延的一條黑線道:「那便是北疆的防線,歷時三年方才完工的極北城牆,高兩丈有餘,自渭州極北起,至西遇州極南終,綿延五千餘里。若是沒有這極北城牆,如今渭州不會如此安寧。」
葉雲亭抬眼眺望,滿目皆是驚嘆。
「待到了渭州,我帶你登上城牆去看。」李鳳歧與他並駕齊驅:「我說過,你絕不會失望。」
當初葉雲亭說想游遍北昭十三州,他曾說渭州絕不會叫他失望。
那時,葉雲亭還沒機會離開上京,他也還未坦誠心意。
而現在,他們心意相通,終於能並肩踏過北疆壯闊土地,彼此再無一絲間隙。
第97章 沖喜第97天 你才是狗
抵達渭州城時, 老遠就瞧見朱烈等人出城來迎。幾個五大三粗的將領騎著馬侯在城門口,引得過路百姓紛紛探頭來看,議論紛紛。
楊不韙亦在其中, 他今日並不太想來,但想著知己知彼,到底還是隨大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