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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方才一番搏鬥,葉妄的頭髮衣裳都有些亂糟糟,抿著唇沉默不語,看著多了幾分孩子氣。
「你可有受傷?」葉雲亭問他。
葉妄搖了搖頭,無精打采地垂著頭。
「方才多虧了你。」葉雲亭向他道謝,想到葉妄毫不猶豫衝上前護他的模樣,眼神十分柔和。從前因為父母不慈,他對這個受盡寵愛有些頑劣的弟弟多少有些疏遠和漠視。
但葉妄屢次三番地幫他,他也不是鐵石心腸之人,從前那些沒說出口的芥蒂,也在葉妄純粹相護之中漸漸消弭。
葉妄還是搖頭,默了半晌,又低低道:「我、我先過去了,不然等會娘要來找我了。」
說完轉身就要跑,瞧著臉色還有點白。
他一向是個小霸王性子,做什麼都風風火火,如今這樣反常……葉雲亭皺了眉,下意識伸手想拉住他仔細詢問,卻不料葉妄忽然大叫了一聲:「放、放手!」
葉雲亭一驚,下意識鬆開手。就見葉妄捂著被他拉過的那隻右手,疼得眼眶都紅了、
「你手怎麼了?」葉雲亭先前還當真以為他沒傷到,眼下見他捂著手也不肯給人看,便有些著急,沉下臉來斥道:「給我看看。」
葉妄被他一凶,肩膀就垮了垮,猶猶豫豫將遮著的手伸出來,臉有點紅:「一點小傷罷了,就是有點扭著了。」
他捲起衣袖,就見右手手腕處紅腫著。應該是先前打潘岳時太過用力,結果反傷到了自己。
葉雲亭不敢動他傷處,捏著他的胳膊仔細看了看,道:「扭傷可大可小,還是得讓大夫看看。」
「不必尋大夫了。」李鳳歧轉著輪椅上前,嘖了一聲,自葉雲亭手中將葉妄的胳膊接過來,手指在傷處捏了一下,對他道:「別叫。」
說完手上一用力,就聽葉妄痛得大叫了一聲,眼眶比先前更紅,幾乎都要哭了。
他這輩子都沒這麼痛過!他往葉雲亭身後躲了躲,捂著手紅著眼瞪李鳳歧,敢怒不敢言。
李鳳歧都快被他逗笑了:「這點小傷就哭哭啼啼,也不怕丟人、」
葉雲亭暗中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少說兩句。又去看葉妄,就見他低眉耷眼,看著怪可憐的。他安撫地揉了揉他的腦袋,輕聲細語道:「等回去給你上點藥膏,揉一揉就不疼了。」
葉妄垂頭喪氣,眼皮子朝上掀起,悄悄瞟著他:「我是不是很沒用?」
他想著連季廉那個小胖子都能一把把潘岳舉起來摔趴下,他打人一拳卻還把手腕給扭了,實在是丟人、
葉雲亭愕然:「怎麼會?今日多虧你來得及時。」
他說著又陡然意識到什麼:「說起來,你怎麼會剛好出現在這裡?」
當時他喝多了酒,有些燥熱,只想吹吹冷風,獨自清靜一會兒,才到了這湛然亭上。這亭子位置隱蔽,一般少有賓客會尋到此處才對。
葉妄愈發茫然了:「不是你讓侍女傳話,叫我過來的嗎?」他有點不好意思,聲音也低了下去:「說是想與我說說話。」
「……」葉雲亭皺眉,與李鳳歧對視一眼,方才緩緩道:「我從未叫侍女給你傳過話。」
葉妄一呆,越發失落了:「原來你不想見我啊……」
葉雲亭看著他溢於言表的失望,一時卡了卡,才找回了思路繼續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從未叫侍女給你傳過話。那侍女你可還記得長什麼樣?原話怎麼說的?」
「模樣我不記得了。」葉妄回憶了一番,只是原本那侍女就是在他身側悄聲說的,他也沒特別留意長相。只能將對方的原話複述了一遍。
他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事情不對:「那她為什麼要騙我?」
「此舉看起來並無惡意。」李鳳歧亦道。
甚至還及時給葉雲亭解了圍。不然以兩人懸殊的實力,葉雲亭正面對上潘岳,多少會受傷吃虧。
葉雲亭也想知道緣由。
這侍女只是個傳話之人,那這背後給他傳話的之人,目的是什麼?又是如何得知他遇見困境,及時叫了葉妄來給他解圍?
他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合適的人選。只是不知怎麼眼前就忽然划過了崔僖那張似笑非笑的面孔。隨後他又搖了搖頭,無憑無據的,也不好就說是崔僖暗中助了他。
既然沒有符合的人選,只能將此事暫時壓下。
「罷了,既不是敵人,對方不想表露身份,我們也不必深究。」葉雲亭看向葉妄:「先帶你去上藥吧。」
葉妄乖乖點頭,跟在他後頭。季廉則和下人一同抬起李鳳歧的輪椅,助他下台階。
幾人一動,一直靜蹲在一旁的狼王也跟著起身,邁著爪子亦步亦趨跟在葉雲亭身後。它不動還好,一站起身來,那股野獸的兇悍之氣便令人無法忽視。高大健壯的身體與尖銳的犬牙,看著令人不寒而慄。
葉妄離它遠了一些,有點害怕,又有點吃醋:「你什麼時候養的狼?我送你的隼呢?」他又開始陰陽怪氣:「你不會嫌它沒用,扔了吧?」
他覺得葉雲亭有了這麼威武霸氣的狼,定然是將他送的獵隼扔到腦後去了。
葉雲亭詫異看他一眼:「阿青幫了我們大忙,好好養在院裡,我如何會扔了它?」
葉妄一聽就高興起來,瞥了狼王一眼,揚著下巴道:「那你要好好養著,阿青也不比這狼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