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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鳳歧瞧著那一手字,挑眉道:「這字……大公子什麼時候學的?」
信上模仿的字跡與他手跡竟有七八分相似。
「閒著無事便臨摹過幾回。」葉雲亭笑道:「學的不像,但糊弄葉泊如應當是夠了。」
李鳳歧一手字極具風骨,筆劃之間透著殺伐之氣,他一時喜歡,就趁著有空試著臨摹了。
誰知道李鳳歧一聽,眉尾高高挑起,傾身看向他:「大公子偷學了我的字,卻不交束修,說不過去吧?」
「王爺想要什麼束修?」他笑著瞥了李鳳歧一眼,將信封好,叫人第二日再送去給葉泊如。
「……」李鳳歧皺眉思索這回該討點什麼好處——上回得寸進尺就把人給弄惱了,還是不能心急,得一步步來。
沒等他想出來,卻見葉雲亭忽然傾身過來,在他唇角極輕極快地碰了一下。眉目璨然凝著呆住的李鳳歧:「這束修可夠了?」
李鳳歧抬手摸了摸被親的地方,喉頭滾動幾下,聲音發沉:「不夠。」
他倏爾傾身靠近,抬手按住葉雲亭的後頸,動作間帶了些不容反抗的味道,用力咬上了他的唇。
葉雲亭眼睫一顫,這回卻沒有躲避,反而輕啟唇齒,以舌尖在他唇上輕輕掃過。
李鳳歧喉間溢出一絲悶哼,鼻息愈沉,咬著他的唇齒也愈發控制不住力道,力道重得恨不得將他整個人都吞吃入腹。
葉雲亭一開始猶有餘力撩撥他,但到了後頭,卻只能大口喘息,試圖掙扎。
可李鳳歧的力氣比他大得多,手掌如同鐵鉗一般,一手按住他的後頸,一手在他腰側遊走,叫他動彈不得,無力反抗。
待兩人終於分開之時,嘴唇都破了皮,唇齒間有淡淡腥味。
「這樣才夠。」李鳳歧神色愉悅,大拇指輕輕拭去他唇邊的水漬,笑著又回答了一遍他的方才的問題。
葉雲亭:「……」
他眯著眼打量李鳳歧,心想狼果然還是狼,平日裡瞧著跟大狗一樣好脾氣,卻半點經不起撩撥。
他暗暗長了心眼,心想以後可不能再輕易招惹他。
***
卻說葉泊如回了國公府後,第二日就收到了「李鳳歧」寫的信。
看完信上內容,便挑眉笑了,心想他猜得果然沒錯。永安王瞧著待葉雲亭還不錯,但實則一直防著他,畢竟一個毫無用處之人,也犯不上什麼都叫他知道。
他沉思片刻,又提筆回了一封信後,方才不緊不慢地去了太傅府。
取暖的火炭已經安排上了,一同送去的還有一個老實的婢女。
這婢女是葉泊如特意挑選出來的,家裡老父生著病,急用銀錢,正可以被他拿捏在掌心。
如今這婢女一日三回去韓蟬的臥房幫忙清理暖爐,更換火炭,進出還算順利。但他並未叫婢女輕舉妄動,只先叫她先觀察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
聽婢女說,韓蟬這些日子還是沒有進食,只喝了兩口水,身體已經十分虛弱。
他故意拖著沒再報上去,想著等韓蟬再虛弱一些,便可以命侍女趁機搜尋解藥。到時候他找到了解藥,再將韓蟬身子不好的消息報上去。屆時不論皇帝管或者不管,他的計劃都不會受到妨礙。
葉泊如坐在馬車裡,瞧著守衛森嚴的太傅府,志在必得地笑了。
第75章 沖喜第75天 (補二更)
十一月末時, 又下了一場大雪。
北風卷著鋪天蓋地的大雪來勢洶洶,半個上京都被白雪覆蓋。附近城鎮不少百姓的房子被大雪壓垮,諸多百姓流離失所, 凍死街頭。北地各州府上報災情的摺子不斷,全都堆積到皇帝案頭。
但皇帝依舊未曾上朝,大手一揮, 摺子全送到了政事堂,叫他們自己商量著辦。
「崔常侍留步。」喬海仁疾步追上來傳令的崔僖, 不無擔憂地問:「陛下已經數日未曾上朝,可是龍體還未痊癒?國不可一日無君,如今我等尚且可以勉力支撐,但還有諸多事情需請陛下定奪。」
他嘆了一口氣:「如今諸多官員下了邢獄,本就人手短缺。又遇上雪災, 不知有多少百姓要流離失所。」
「陛下龍體已無大礙。」崔僖止住腳步, 見追上來的是喬海仁, 也沒有瞞他:「只是太傅還有皁河之役,叫陛下心結甚深,一時恐難解開。」
「這朝上的事, 還需諸位大人多多擔待。」崔僖朝他拱了拱手。
見他如此說,喬海仁只能嘆了一口氣:「陛下倚重崔常侍, 還望崔常侍多多勸誡。叫陛下早日寬心。皁河之役不過一時惜敗, 總有叫他們還回來的時候。」
說完, 朝他一揖,嘆著氣離開了。
崔僖瞧著他的背影逐漸被漫天大雪遮掩,神色淡漠,這位耿介正直的侍中大人,對皇帝還是太不了解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緩緩往太乾宮走去。
……
政事堂里為救災爭論重重之時,李鳳歧相繼收到了雲容與北疆的來信。
雲容的信件與葉妄有關,探子帶著殷氏的信件去了雲容之後。小心隱藏身份,一直暗中打探葉妄的行蹤。只是暗地裡始終未能打探到葉妄的消息,最後便只能遵照李鳳歧的吩咐,以殷氏的名義將信件直接遞到了殷府。
好在殷家人對殷紅葉還念著血脈親情,看見信後,沒有太過為難便告知了葉妄的消息。只是這消息卻算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