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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述正欲動手,卻聽身後一道溫溫和和的聲音說:「諸位莫要動手,這灰狼是我養的,不會傷人。」
「???」幾人動作一頓,下意識回頭去看葉雲亭,就聽他喚了一聲「阿玄」,那皮毛油光水滑的灰狼就邁著步子走到他面前,拿狼吻拱了拱他的手。
眾將領:「……」
幾人面面相覷,乾笑:「原來是王妃養的狼。」
那就沒辦法搶了,只能過過眼癮。
「這灰狼是王妃馴養的?」邊上楊不韙笑著道:「不看身形外貌,性子倒像家犬,如此親近人。」
他這話乍一聽沒問題,但細想又覺得不對勁。
擺明了在說葉雲亭將一匹狼馴成了狗,失了野性。
幾個將領皺了皺眉,不由暗中瞥了他一眼,不明白他說這番話是何意。
他們都看得出來,這灰狼若是在山野中,最少也得是個狼王。不然他們也不會想著趁它在城中時將其捉回去。
「阿玄確實聽話。」葉雲亭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在狼王頭頂上拍了拍。
楊不韙見他不接招,試探不出什麼來,笑了笑正欲轉身,卻不料那匹灰狼忽然一躍而起,朝他直直撲來——
楊不韙大驚失色,但他不是武將,根本躲閃不開,眨眼間就被灰狼撲倒在地,那灰狼尖銳的爪子就按在他的肩膀上,利齒瞬間就能咬穿他的喉嚨。
他正要呼救,就聽葉雲亭喚了一聲:「阿玄,回來。」
狼王朝他低吼了一聲,方才鬆開爪子,踱著步子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楊軍師沒事吧?」
葉雲亭上前親自將他扶起來,面上還是笑著的:「我方才忘了說,阿玄十分通人性,也能聽得懂好賴話。若是聽見人說他不好,就會鬧脾氣。很有些小孩子性子,還請楊軍師多多包涵。」
楊不韙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哪裡聽不懂他話里的意思。
但這事是他先起的頭,葉雲亭便是明著報復他,他也不占理。只能勉強笑了笑道:「王妃言重,是我看岔了眼,將狼認成了犬。阿玄不高興也是應當。」
葉雲亭淡淡一笑:「那我就替阿玄謝過軍師大度了。」
說完又在狼王頭上拍了拍:「下回可不能如此。」
狼王低低嗚咽了一聲,在他手心蹭了蹭。
幾位將領見狀面色各異,紛紛出面打圓場,將神色僵硬的楊不韙拉走:「走吧走吧,喝酒去,去遲了菜該涼了!」
「看來今日要給阿玄多餵只兔子。」
李鳳歧望著楊不韙僵硬的背影,神色微深。楊不韙的心思確實是不少,葉雲亭這才剛到,他就沉不住氣了。
他牽起葉雲亭的手,笑了笑道:「先去喝酒。其他的事,日後再慢慢料理。」
第98章 沖喜第98天 醉酒
大約是被狼王給了個下馬威, 接風宴上楊不韙再沒有做出別的舉動。
在街上的那一幕被大家刻意忽略,席間的氣氛還算融洽。幾人推杯換盞間,氣氛逐漸熱絡起來, 葉雲亭跟著小酌了兩杯,便聽喝得起興的姜述提議,直接換碗喝。
李鳳歧沒有拒絕, 只是在楊不韙將酒碗遞給葉雲亭時,抬手擋了一下, 笑道:「你們幾個加起來連我一人都喝不倒,若是再加一個雲亭,你們可就全無勝算了。」
他一副大發慈悲放你們一馬的模樣:「先把我喝倒了,雲亭再跟你們喝。不然我豈不是勝之不武。」
「那我們今日可得使出全力來。」楊不韙收回手,沒有堅持勸酒, 先倒了一碗酒敬他。
李鳳歧亦舉碗, 兩人輕輕一碰, 各自仰頭一飲而盡。
楊不韙與他連喝三碗,接著朱烈等人便已經抱著酒罈迫不及待地來敬酒,卯足了勁兒要把李鳳歧灌醉。
他們喝的酒是渭州特產的酒, 酒味辛辣,入喉如同烙鐵, 燒得腹中翻滾, 葉雲亭才喝了兩杯, 就已經有了微微醉意。
但此時他們一群人對上李鳳歧一個,卻是一碗接著一碗地喝,不多時地面上已經擺起了一排喝空的酒罈子。
葉雲亭心中微微擔憂,但也知道對於武將來說,融入他們最好的法子一是戰場上見真章, 二則是酒桌上辨輸贏。李鳳歧今日是連著他的份一起喝了。
是以他並未出言阻止,只靜靜瞧著他們一壇接著一壇酒喝。
他們這幾人里,楊不韙的酒量最差,朱聞其後,剩餘的姜述、朱烈還有焦作不分伯仲。但要說海量,卻唯有李鳳歧。
喝到後頭,姜述等人面上都有了醉色,說話都大著舌頭,唯有李鳳歧面色不改,巋然不動。端著碗的姿態都分毫不差,優雅而從容。
「還喝麼?」
他睥睨地掃了幾人一眼,拍了拍手邊還未拆封的酒罈。
朱烈已經不行了,他癱在椅子上,只會醉醺醺重複:「王爺海量,王爺海量。」說著說著就往下滑,然後被旁邊的焦作一把拎上來。
焦作嫌棄地在他衣裳上擦了擦手,打了個酒嗝兒:「看來我等是沒機會和王妃喝酒了。」
李鳳歧懶懶抬眸:「雲亭只與我對飲,你們少打他的主意。有那本事喝過我再說。」
「那誰能喝得過?」姜述抱著酒罈子,大著舌頭道:「王爺威風不減當年,我等甘拜下風。」說完連連作揖,因為身形高大魁梧,動作憨實又透著股滑稽,引人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