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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關押的山匪:……
求你了,給個痛快的吧。
葉雲亭聽著下頭的暗衛匯報時,有些啼笑皆非。他原本還以為葉妄會記仇,定要去尋那些山匪的晦氣,結果卻只是日日嚇唬他們,竟什麼也沒有做。
「葉小公子大約是明白王妃意圖。」暗衛道。
這些山匪殺過人,在寨子裡說一不二慣了,身上很有些匪氣。如今葉雲亭有意要用他們,便要先關起來晾著,狠狠挫一挫他們的銳氣,之後才能好用。
葉妄此舉倒是無心插柳,幫了他們一把。
「如今那些人如何了?」葉雲亭問。
「這兩日一天要被葉小公子嚇個五六回,吃不好睡不著,精氣神已經磨得差不多了。」
葉雲亭點頭:「那便可以同他們談一談了。」
……
被關押的山匪有三十五人,各個身強力壯,因見過血,身上有些隱約的戾氣。
但這回葉雲亭去見他們時,就見這些人各個面黃肌瘦,精神不濟。瞧見葉雲亭過來時,甚至有人道:「寨主,要殺要剮我都認了,只求您給我個痛快吧。」
別再放狼放隼的來嚇唬他們了,真的經不住。
晚上做夢都是那頭狼滿嘴的尖牙。
忒他娘的嚇人了。
葉雲亭笑了笑,暗衛給他搬了張凳子,他便慢條斯理地坐下來,道:「上回你們不是想將功折罪麼?如今我便給你們這個機會。」
聽他這麼一說,這些山匪好歹又振作了一些,高聲道:「我們願意追隨寨主!寨主指東我們絕不往西!」
葉雲亭頷首,又道:「不過你們也知道,殺人搶劫,按照北昭律法,是立斬不赦的死罪。」他觀察著一眾山匪的表情,見他們神色隱隱驚慌,方才繼續說完:「是以此次,你們要辦之事,並不是全然沒有危險。」
那些山匪一聽,頓時就鬆了一口氣。有危險怕什麼?他們落草做了山匪,也是把腦袋別在了褲腰帶上過活。於是眾人齊齊點頭,以示並無異議。
見他們接受良好,葉雲亭才擺出了最終的條件:「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們去做,若是事成,你們能活著回來,便能抵消罪責。並且一人得一百兩的賞銀。若是沒命活著回來,事後我也會給你們收屍,一百兩可送到你們家人手中。」
此言一出,山匪們都騷動起來。
一人一百兩銀子!!!
就是他們做山匪搶劫,也沒見過這麼多銀子。
一百賞銀的誘惑,遠遠大於可能會丟命的恐懼。這些山匪們喜了一會兒,都伏地道:「願為寨主差遣。」
「不過……這賞銀如何保證兌現……」等激動完了,腦子機靈些的就開始有疑問了。絡腮鬍猶猶豫豫地問出來,生怕惹怒了葉雲亭。
葉雲亭卻早有準備,笑著道:「你們也聽我弟弟說了,他是上京齊國公府的小公子,意外遭劫流落山野。我是他二哥葉泊如,這次是為了尋他才專程到了冀州來。」
「堂堂齊國公府家大業大,可不會賴這點帳。」
沒想到他們來頭竟真的這麼大,山匪們震驚一瞬,便不再疑心。先前葉妄落難時就說過自己是國公府的公子,後來這位葉公子背他進寨子時,光頭與絡腮鬍也都聽見他們在說什麼國公府。因此聽葉雲亭這麼一說,便都信了。
一百兩銀子對他們來說是買命錢,但對這些世家公子哥兒們,恐怕就是指縫裡漏出來的一點點。
眾山匪紛紛同意,這才想起來問要做什麼。
葉雲亭只拿出一張簡易的輿圖來,道:「你們跟著我的人,到這個地方去,將路過的一隻商隊劫了,之後各自尋地方躲起來,等看見我放出的焰火,再現身便可。」
他說的含含糊糊,兩個山匪頭子多少意識到了其中有些蹊蹺,但他們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多問,便只做不覺,老實點頭應下來。
「你們先養精蓄銳,兩日後行動。」葉雲亭命暗衛給他們鬆綁,這才轉身離開。
隨他進了書房的暗衛道:「此事事關重大,這些山匪還是信不過。」
「所以要兵分兩路。一隊帶著山匪將金子劫下來,一隊偷梁換柱,帶著真正的金子另外躲藏,只要撐到渭州來人就好。」
葉雲亭自然也知道其中風險,但如今手上無人可用,也唯有兵行險招。
就在今日凌晨,那去礦上探聽消息的探子忽然借著老鼠送了一封密信給藏在外圍接應的人。信上打探到礦上已經冶煉出了一批金礦,約莫有金萬兩,兩日後就要秘密地從周句鎮送往冀州城。
為掩人耳目,護送的官兵會喬裝成行商隊伍。
一兩金十兩銀,一萬兩金,便是足足十萬兩銀子。
這可不是筆小數目,很難讓人不動心。
葉雲亭算了算時間,五更此時應該到了渭州,再過兩日渭州的援兵也差不多該來了,最遲應該也不超過三日。只要他們動作夠狠夠快,搶了金子後立刻撤退藏起來,拖著時間等渭州援兵趕到周句鎮,屆時殷家肯定顧不上他們這頭,那這批金子就歸他們了。
暗衛一邊覺得這個法子太冒險,但一邊卻又忍不住為他的計劃動心。
這可是十萬兩銀子,總不能就眼睜睜地看著送去殷家。
有錢不要王八蛋。
是以最後大家到底被說服了,摩拳擦掌準備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