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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想要我做什麼?」楊不韙眯起眼。
那人微微一笑:「很簡單,拿葉雲亭的項上人頭做投名狀。」
第112章 沖喜第112天 (二更)
「葉雲亭的項上人頭?」楊不韙蹙眉沉思:「此事風險太大。惹怒了永安王, 別說我沒命脫身,就連你恐怕也走不出這渭州城。」
他雖然瞧不上葉雲亭,但也不得不承認他在永安王心中的分量極重。
「以軍師的智謀, 總有法子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人殺了的。」那人道:「況且葉雲亭與永安王聯手奪了周句鎮金礦,我家主人恨之入骨,若軍師能提著葉雲亭的項上人頭去見, 既能證明軍師效命的決心,也能將中州刺史之位坐的更加名正言順。軍師也不想去中州做個樣子貨吧?」
他這一番話說到了楊不韙的心坎上。自古叛徒都沒有好下場。但李鳳歧儼然已經要讓葉雲亭取代他, 他不得不另謀出路。
要想讓殷家重用他,他就必須要展現足夠的能力,讓殷家輕易舍不下他。
用葉雲亭的項上人頭當投名狀,雖然有點冒險,但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
「可以。」楊不韙思索片刻, 道:「但我不能用自己的人手, 容易引人懷疑留下馬腳。你給我安排二十名死士, 在城外聽候我調度。」他神色陰鷙:「屆時我取了葉雲亭項上人頭,便直接去冀州。」
那人見他答應,自無不應。兩人商議好之後, 便各自行事。
*
楊不韙在府中密謀之時,李鳳歧這邊也收到了消息。
「殷家的死士在楊不韙府中?」葉雲亭微微詫異。
「嗯。」李鳳歧道:「已經待了兩三日了, 只不過先前兩人似乎沒有談攏, 那死士就藏身在楊府, 今日暗衛來報,說兩人似乎已經達成了協議。只不過兩人都十分謹慎小心,探子不敢靠的太近,沒能探到對方密謀了什麼。」
「楊不韙倒真是坐不住。」葉雲亭想起夢中情形,對他的觀感很難好起來。
可偏偏這一世楊不韙並沒有機會背叛李鳳歧, 叫人拿不住把柄。是以這些日子李鳳歧與他一直在有意無意地激他。若是他沉得住氣不生異心,他們也不能將之如何,最多是調往別處,不放在身邊。但沒想到不過短短月余,他就忍不住了,竟然暗中與殷家搭上了線。
雖然探子沒能探到密謀的具體內容,但是葉雲亭稍微想一想,就能大概猜到對方要做什麼。
「楊不韙多半會從我身上下手。」他口吻平淡道。
他劫了殷家的黃金,又配合李鳳歧搶了金礦,更是當著殷承梧的面揚長而去。若不是當時形式不允許,殷承梧恐怕將他們挫骨揚灰的心都有。
只不過李鳳歧擅武,幾乎無人能暗算他,楊不韙若要投誠殷家,多半會挑他這個軟柿子下手。
李鳳歧顯然也明白楊不韙的想法,眼神沉了沉:「只要他敢伸手,我必叫他們後悔生出這種想法。」
見他臉色不快,葉雲亭往他手裡塞了把杏仁,讓他給自己剝殼:「既然是針對我,自然得我自己解決。你要是動手,該打草驚蛇了。」
「何必浪費時間跟他們周旋?」李鳳歧蹙眉不滿,照他的想法,一旦楊不韙動手,直接將人拿下,勾結叛黨謀害王妃罪名就足夠殺他一百回。
「只是殺了楊不韙,不是便宜他們了?」葉雲亭低頭吃了他餵到嘴邊的杏仁,笑的像只狐狸:「殷氏叛黨謀逆禍國,如今又意圖暗殺永安王,天下人當誅之。王爺一怒之下起兵平亂,最是名正言順。」
而且這只是第一步,冀州拱衛京畿,他們遲早要回上京,若是能尋著時機拿下冀州,也是為日後鋪路。
葉雲亭的提議確實是最好的選擇,唯一的不好,便是他要獨自面對楊不韙的暗算。李鳳歧面露沉思,神色卻沒有剛開始那麼堅定了:「此事先不急下定論,我先派朱聞暗中走一趟陸州,接觸陸州刺史漆典,若能說服他同我們合作,便按你的法子來。」
拿下冀州對他們當然有益無害,但冀州乃是殷家立足之本,殷家軍雖不如北疆軍,但也並不孱弱。殷嘯之是老了,卻不蠢。若是貿然開戰,殷家背水一戰,他們便是拿下冀州,傷亡損耗也不小。更何況還要用葉雲亭的安危去冒險,怎麼想都不划算。
但若是能說服漆典同他合作,出其不意地從後方圍剿冀州,便能剩下許多氣力。葉雲亭的冒險才不算是白費。
「漆典可能跟我們合作麼?據說他曾是殷嘯之的副將。」葉雲亭搜尋了一下記憶,發現對漆典這個人並沒有什麼印象。雲容三州,冀州、中州存在感最強,也都握在殷嘯之兩個兒子手中。唯有陸州偏居東北,低調的幾乎沒什麼存在感。
年前殷家陳兵皁河,陸州並未參與。但殷嘯之退兵之後,卻又沒見與陸州起什麼齷齪。兩方的關係看起來叫人捉摸不透。
「漆典是個聰明人。」李鳳歧說:「朱聞當有七八分把握能說服他。」
雲容三州,中州、冀州都是嫡系,唯有陸州是在漆典這個外人手裡。漆典雖然說是殷嘯之的心腹,但人心都是偏的,更還有遠近親疏。只看這些年來陸州的軍械裝備就看得出來,殷嘯之待這個心腹可不怎麼好。
皁河一役,陸州按兵不動,也說明了漆典與殷家並不是一條心。
只不過漆典為人謹慎,背後又無其他勢力支持,所以在這亂局之中,偏安一隅,獨善其身。但他是個聰明人,若看清楚了如今局勢,當不會拒絕他的招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