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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鳳岐得了他的回應,方才轉動輪椅靠近,沉下臉道:「這是王妃的秘技,你們上來便要學,要臉不要?」
幾個武將厚著臉皮笑道:「野狼戰力強悍,若能將馴養方法推廣出去,在戰場上可是一大助力。北昭將士守望相助,王爺如何能藏私?!」
李鳳岐冷笑一聲:「這法子就是交給你們,你們也學不會。這狼王可是陛下賜的,我與王妃一同帶回府中,你們可見它理會我了?」
他不緊不慢道:「我尚且做不到,你們就是學了也無用。」
這一番話可謂自大至極,可幾名武將聞言卻是面面相覷半晌,竟然都做鳥獸散了。
葉雲亭聽見他們中有人嗐了一聲,嘀咕道:「也是,王爺都學不會的東西,我們知道了確實也甚大用。」
葉雲亭:「……」
他看了看李鳳岐,對他在武將中的地位又有了新的認知。
從前他只聽聞永安王雖然中凶名在外,但在軍中聲望卻極高。就連與他不合的武將,也不得不承認他的領兵作戰之能。
但這些不過是道聽途說,終究沒有實感。
如今親眼見他不過三言兩語,幾句瞎話就叫這些刨根問底的武將們打了退堂鼓,葉雲亭的心情一時有些複雜。
李鳳岐見他看著自己,眉尾挑得越高,靠近他笑道:「怎麼?大公子是在發愁如何還我的恩情麼?」
「……」
他一開口,就帶了幾分無賴之氣,與傳聞里的永安王相去甚遠。
葉雲亭嘴角抽了抽,面無表情回他:「我只是在想,王爺這些瞎話信手拈來,想來以前常說吧?」
李鳳岐笑容微僵:「……」
事情不該是這樣的。
第48章 沖喜第48天 願與君同行
李鳳歧最後到底也沒從葉雲亭那兒討要到合心意的報酬。反倒是葉雲亭噎了他一句之後, 瞧著他吃癟的臉色心情十分愉快。
這些日子李鳳歧明里暗裡胡攪蠻纏,不管他接招還是不接招,最後總會被他繞進去。現在想來, 還是得先發制人,才能出奇制勝。
破天荒贏了一回,葉雲亭心情極好, 溜溜達達去同賓客們寒暄。
紅底黑邊的錦袍襯得他長身玉立,姿態從容地周旋於一眾賓客之間, 猶如珠玉落於瓦石間,李鳳歧打眼看去,滿眼皆是他。
喝得臉膛通紅的朱烈來尋他。見他眼也不眨地看著一處,就疑惑地瞪起眼,矮著身子學他去看一個方向:「王、王爺, 你看什麼呢?」他喝得有些多, 說話都不太利索。
「談妥了?」李鳳歧掃他一眼, 聞著他滿身酒氣,嫌棄地挪開了一些。
「妥、妥了……」朱烈掰著手指算:「喝了七八壇酒,把戚邵喝趴下了。」
李鳳歧嫌棄:「我是問你銀子!」
戚邵是兵部尚書, 北疆軍費物資都得從兵部走。從前他與李蹤還是一條心,他知曉國庫不豐, 都是能自己掏錢貼補便自己貼補, 極少找兵部要錢。但今時不同往日, 該要的還是得要,至於從前欠下的,能要回來多少是多少。
「哦。」朱烈暈暈乎乎地反應了一會兒,終於想起正事,喜氣洋洋道:「我們有錢了?」他手舞足蹈:「十萬兩!十萬兩!把欠帳一還, 還剩、還剩……」他又糊塗了,開始反反覆覆掰算還剩多少。
李鳳歧面無表情:「還剩兩萬兩。你同戚邵掰扯了這半天,就掏出十萬兩來?」
他們這些年都自食其力,沒怎麼找兵部要銀子,十萬兩都是少的。
朱烈還挺委屈:「戚邵那個老狐狸。兜里的錢哪兒那麼好挖,我一要錢,他就跟我罵戶部那幫玩意兒,說軍費不夠……」
李鳳歧想了想戚邵那隻鐵公雞,想想若不是今日喝醉了,估計十萬兩都要不到,也就暫且作罷了。
他沉吟了片刻,吩咐道:「這些銀子先別還了,送去渭州,叫朱聞再備一批糧草。」
聽他說起北疆,朱烈暈乎的眼神清明了許多,他壓低聲音道:「王爺這是要動手了……?」
李鳳歧瞥他一眼,搖搖頭,卻沒有多說:「如今只是猜測,有備無患。兵部的銀子你儘快去討要,別讓他們拖著。」
兩人正低聲交談著,這邊葉雲亭將賓客送得差不多,折返回來就見兩人湊在一起嘀咕,好奇道:「在說什麼呢?」
「在說王爺在看什麼。」他一過來,朱烈又想起了最開始的話題,他矮著身體,虛著眼笑道:「我現在知道了,王爺在瞧王妃啊!」他嘴裡嘀嘀咕咕,但聲音並不小:「怎麼在臥房裡看不夠,在外面還要盯著看?」
葉雲亭:「……」
他懷疑地打量著朱烈,在思索他是在說醉話,還是在配合李鳳歧演他。
最後發現他是真醉了。說著說著,人就已經坐在了地上。
沒法跟個醉鬼計較,葉雲亭只能當做沒聽見,道:「我叫下人將他送回去休息。」
「管他做甚?他皮糙肉厚,就是在這兒睡一宿也沒事。」李鳳歧一把拉住他,挑了挑眉道:「大公子怎麼就急著走,我還沒看夠呢。」
葉雲亭:「……」
這人能不能有幾分正經的時候?
他保持微笑,將自己的衣袖自李鳳歧手中拽回來:「王爺只要不開口說話,我就不會著急走了。」
李鳳歧裝模作樣,一副委屈模樣:「可我若不說話,如何叫大公子知曉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