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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司鈺究竟為何能在老婆婆面前坦然說出他倆關係?
封禹死死擰住眉,想起許久以前陪梵音初次偷溜下山的情景。
那時被人問及他倆為何那般親密時,梵音也是理直氣壯地說兩人恩愛有加。
場景轉換,時間也變遷。
不加掩飾之人換了,被迫表露的還是他。
封禹心神動盪不停,若不是祁司鈺與梵音樣貌相差甚遠,他險些要認錯。
祁司鈺沒管封禹在想什麼,離開凡間,便主動離去。
雙方並不同路,封禹想來要回天界,他得回鳳族。
分道揚鑣再合適不過。
也不知封禹哪根筋搭錯了,非要跟著他回鳳族。
祁司鈺歪著頭狐疑道:「你去做什麼?」
「我想見見梵音。」封禹坦白道,沒有任何隱瞞的意思。
受方才場景所刺激,他越發想念梵音。
這幾日來他召喚引魂燈尋找過梵音,召喚前很怕空空如也,有樂卿那番話在,他真害怕。
大抵又想起祁司鈺的話,他還是找了。
引魂燈給了明確指示,在鳳族。
只是沒表明在鳳族哪裡。
祁司鈺是個知情者,封禹私以為目前這種情況來說,即便達不到他帶走梵音,也不至於連個面都見不到。
但……
祁司鈺神色微變,極為抗拒:「不行。」
封禹不明白:「為何?」
「他不同意。」祁司鈺冷若冰霜道。
封禹握緊手,身形微顫了下:「這是他親口同你說的?」
祁司鈺已是不耐:「是,他說他恨你讓他肉身被毀,像個幽靈似的活著。也恨你明知害他兇手是誰,卻忍心縱容,沒有作偽。太子殿下,如若是你,你能若無其事得回到從前嗎?」
他煩躁不已,不想看封禹,因此便錯過封禹眼中的茫然。
第9章 第八章.
「你不用再跟著我,就算到了鳳族,我也不會讓你見他。」祁司鈺又說。
他都沒能來得及給自己捏個假替身,匆匆造出來的一縷神識不夠利用,哪來可能讓封禹見個面?
想都不要想。
祁司鈺說得乾脆,也不去管封禹是何表情,轉身便往鳳族走。
這次封禹沒有跟上來,讓祁司鈺鬆了口氣。
回去路上祁司鈺魂不守舍,因封禹今日反常舉動,他難免想起兩人在一起時的甜蜜時光。
對那時的他而言,那是情人間最難得的呢喃親密,可若是放在諸多事情後的他身上,這便是最傷人也是最鋒利的刀子。
刀刀致命,難以癒合。
祁司鈺實在累了,本遊歷人間是最輕鬆之事,恰逢碰上封禹,一切都變得糟糕起來。
他無心去管旁人如何,踏入鳳族地界,便尋到後山一處清淨山洞裡,化出原型團吧團吧藏了起來。
期間祁華池帶著大婚當日要用的喜服來尋過他,試過之後,將衣服丟給祁華池,他又將自己繼續藏起來。
祁華池多有不解,哪怕他未經歷過大婚這種事,也能想像出如若是與心上人成婚,該是何等欣喜雀躍。
他三弟祁司鈺臉上不見任何喜色,甚至有些苦大仇深,像封禹是他仇人一般。
祁華池有心想問,又想起他那些日子的話,嘆了口氣抱著喜服離去,留下他繼續冷靜。
這一冷靜便到大婚當天。
祁司鈺被祁華池帶著送親隊伍的人從山洞裡面挖出來,苦口婆心的:「你在裡面睡迷糊了?是不是忘記今日是你大喜之日。」
祁司鈺遮掩白綾已然摘掉,那雙許久不曾見過人的鳳眸今日也終於重見天日。
他看眼四個小花妖雙手捧著的東西,慢吞吞打了個哈欠:「知道,否則你哪會這麼容易見到我。」
祁華池:……
這說的跟平日裡過來見不到人似的。
「你先讓他們給你換上衣裳,待會兒封禹親自過來迎你去天界。」
祁司鈺昏昏欲睡:「怎麼是他親自來的?」
祁華池面露古怪:「這說明他看重你,你還不高興?旁人成婚,都是新娘被迎親隊伍送過去。」
祁司鈺:「那我還真是謝謝他,對我如此重情重義。」
祁華池:「天帝為此還呵斥他,說他對你過分用心,被他三言兩語頂撞回去。你這還未正式嫁入天界,先得罪了人,等真入住天界,千萬要小心。天帝不比咱父王。」
祁司鈺當然知道天帝心思狹隘,疑神疑鬼。
「他不找我麻煩,我就老實本分,他若是背地裡給我下絆子,我就鬧得天界雞犬不寧。」
祁華池邊招呼小花妖給他換衣裳邊說:「你是天帝親自點頭答應的太子妃,他和誰過不去,也不會和你過不去。我這麼說,全是給你提個醒。天界再好也不是鳳族,你要多留意,知道嗎?」
祁司鈺這才真正領悟到他二哥這話里意思。
這門婚事背後藏著的恐怕不是好東西,也有可能……
「咱父王當初為我求這門婚事是不是用了點別的手段?」
祁華池不想讓給他心裡有過大負擔,擺擺手:「事到如今,你再多問也無用,木已成舟。你只需多小心便是。」
祁司鈺點點頭,權當知道了。
昏昏沉沉間喜服換上身,連髮飾也跟著變了,他摸摸臉,推開小花妖沾著粉的手:「脂粉免了,花里胡哨的,三殿下我天生麗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