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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不放心,」陸清吟說,雖然席不眠的本領不弱,加上身邊還有個御靈的溫行舟在,但他還是不放心帶著危險係數超標的精怪上路,尤其混沌已經不能稱之為精怪,這是上古異獸,爆發開來的威力,誰也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當年席家是怎麼把這東西封存起來的,假使這東西想要掙脫他的控制,單憑他的血是不是真的能將其再次封存?這一切都很值得考究,陸清吟不願帶著這貨,上古異獸的吸引力很大,存在的隱患也同樣很大。
「沒關係。」溫行舟從他手裡拿過封靈瓶,那東西甫一到他手裡,一陣霹靂乓啷的震動,混沌在內一陣上躥下跳,狂吼聲間歇不斷的傳出來,經過封靈瓶的阻隔,聲音已經小了很多,但不難聽出那聲音里混著的怒氣和想要破壞一切的暴虐感。
溫行舟像是沒有聽見混沌的咆哮,面色如常的一抹左手背,右手憑空出現一把形似柳葉的小刀,那把刀看其側刃就知道有多鋒利。
陸清吟眼睜睜的看著對方用那把刀在距離異獸瓶不過兩厘米處,行雲流水的刻畫了一個符,溫行舟的手法太快,乃至於陸清吟想要看清都是徒勞。
符成的瞬間湛發一道白光,陸清吟下意識的一閉眼,再睜眼那成型的符就消失不見,好像剛才他看見的都是幻覺,反觀瓶子裡先前鬧騰不已的混沌,居然安靜了下來,四腳朝天睡得正酣,頗有些小奶狗的憨態,見者無不心生歡喜。
陸清吟湊近封靈瓶,觸摸著瓶子,裡面的混沌居然毫無反應,他抬頭看向唇邊含笑的溫行舟,那笑意似乎柔軟泡發至心坎,莫名的讓陸清吟也跟著笑了下,「你剛才畫的什麼符?」
「鎮靜符。」溫行舟看著混沌的目光飽含著對精怪的喜愛,「上古異獸和病人很相似,有些很狂躁,就需要鎮靜劑;有些很安靜,就需要點興奮劑,每個異獸不同,需要的符也不同。」
「這就是御靈的基礎?」陸清吟接過溫行舟遞過來的封靈瓶,和對方朝外走,又說,「御靈和封靈確實不同,在封靈師眼裡,無論是否作惡的精怪都只能封存。在御靈師眼裡,是可以讓這些精怪做些好事彌補的吧?」
「是,」溫行舟說,「不過御靈師人丁凋零,溫家這代大多數都拜入其他門下,師從煉藥、煉器和封靈的多,真正願意學御靈的少之又少,一則是因為御靈師的自身安全不能保證,二則是封靈師和煉靈師越來越多,御靈師是靠精怪吃飯,精怪都被封存或者被煉化,那御靈師自然而然就會隨之減少。」
「那你呢?」陸清吟問,「你是真心要做御靈師,還是因為溫家不讓你師從其他?」
陸清吟覺得溫行舟大概屬於自願入了御靈師,因為溫行舟看這些精怪的眼神不一樣,像極了寵物醫生看小動物,滿滿的都是喜愛。
「你猜,」溫行舟臉上的笑容慢慢消散,唇角逐漸繃緊,幾乎要將唇線繃成一條線,「想好這一個多月,去哪了嗎?」
猝不及防的被帶了話題,陸清吟將差點脫口而出的話壓下,唔了一聲,在記憶里粗略一掃,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出於禮貌他反問,「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溫行舟腳步不停,自心底升起來的笑意纏著話語說,「有,席大少要聽聽嗎?」
「請說。」陸清吟彬彬有禮的說。
「出去再說。」溫行舟施施然的說,毫不遮掩的賣了個關子,陸清吟也不介意,跟著對方亦布亦隨的出了關押室。
關押室外是一臉神色莫測的席老家主,瞧見他倆出來,急忙上前兩步,大概是想到了什麼,腳步一頓改為緩步而行,走到兩人面前,抬眼摻著若無其事的試探味道的說,「怎麼樣?你們兩個找到的是混沌嗎?」
陸清吟懶得拆穿這擅長演戲的老爺子,手一抬端起裝著混沌的封靈瓶,「這東西自被封存後,有打開過嗎?」
這可問倒了席老家主,只見這蒼老盡顯,溝壑深淺不一的面上閃過幾縷猶豫,還帶著幾分不確定,「家書里記載曾有一人打開過,後用指尖血點陣把混沌再次封存,這點陣我帶來了,你要默記於心。」
陸清吟會想到的事情席老家主肯定先行一步的想到,翻遍家書找到那張點陣,就算有點陣,席老家主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放心,因為不能排除家書有人吹牛皮,誇大其詞的寫上不曾發生過的事情。
這點陣究竟有沒有用還是個未知數,席老家主只能祈禱家書上記錄的是真的,就算不是真的,孫子身邊還有個溫行舟跟著呢。
溫行舟在溫家這代寥寥無幾的御靈師中,稱得上是佼佼者。有了這兩者作保障,席老家主才敢把混沌定給他,「出門在外,多交朋友,切記不可有惡行,人在做天在看,不眠,記住。」
陸清吟緩緩點頭,在旁的溫行舟卻把目光牢牢的鎖在席老家主給陸清吟的那張點陣紙上,目光深處有著的情緒只有其本人才知曉的真正深意。
該準備的能準備的都已萬事俱備,如此陸清吟就和溫行舟帶著只還在沉睡的混沌踏上為期一月的遊山玩水生活。
第66章 異獸鬧翻天(四)
山上和山下完全是兩個世界,陸清吟站在人來人往的破舊小車站感慨著,車站雖破,但能去的地方卻非常齊全,此次出行的目的地是溫行舟確定的,借著這個理由,陸清吟就把買票的事情托給溫行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