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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宋陽的煙直接從指尖滑落,那種驚嚇感用毛骨悚然形容都不為過,一顆心砰砰直跳,整個後背的汗毛都激靈起來了。
——這、這怎麼可能呢?
*
宋陽以為廁所門是強宇他們反鎖的,這一點大錯特錯。為了避免有一個獵物會趁機奪門逃跑,雲桑貼心地反鎖上了門。南城的廁所隔音極好,方便他開展行動。
在小山村,他用一根扁擔摞倒了兩個體型彪悍的成年人,足以說明一個趁手的武器是多麼重要。
在南城的廁所里,自然也不例外。
他隨手拿了個拖把,打開了隔間門。當那臭烘烘的拖把懟到臉上時,饒是憤怒得想將雲桑大卸八塊的強宇都忍不住捂著鼻子,腳步凌亂地退開。幾個小弟也下意識往遠處躲,暗地裡埋怨老大為什麼將戰鬥地點選在廁所。
打一架居然還要跟那玩意兒打交道!
他們來時仗著人數的氣勢洶洶,在這根拖把和少年的威懾面前已經初步敗退得淋漓盡致,「雲、雲桑你幹什麼,我們這裡可是有十幾個人,你根本打不過我們,不如直接求饒算了……」沒什麼底氣的聲音充分暴露了他們的畏懼。
回應他們是雲桑凌厲的棍子。
在他們躊躇之際,雲桑一棍子打在強宇和其他人的腿上,強宇發出了一聲悽慘的嚎叫後,其餘人也接二連三的撲倒跪地,幾乎是打哪兒,哪兒就有骨裂的聲音傳來,慘叫聲不絕於耳。有的人連反抗的拳頭都來不及抬起,就被雲桑一把掀飛,身子撞到馬桶上。
強宇說過這個人能打,但沒說過那麼能打。其餘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當雲桑朝他們方向走來時,早已看清楚同伴的慘狀,他們顧不上自己的傻樣,「啊啊啊啊啊——」強烈的恐懼讓他們第一個反應就是奪門而逃。
但門早就被雲桑提前鎖了,幾分鐘前,人多是他們最大的優勢,現在卻成了最大劣勢。
因為人太多了,大家都想沖,反而擠在了一起,釀成了人踩人的慘劇。一個廁所顯得逼仄,他們完全無處可逃。
而此時雲桑微微眯起眼睛,步步逼近,臉上還露出了一個很認真的表情,「你們想走?」
此刻他的聲音聽起來格外低沉,仿佛來自深淵地獄,「你們敢在廁所堵我,那應該做好心理準備,我不止會劈桌子,我還會……」
「雲桑,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我們是被強宇叫過來的,跟你沒怨沒仇,我們根本也不想堵你,你放過我們吧!」有幾個人嚇傻了,連忙跪地求饒,距離門最近的一個金毛小子差兩下就能把老舊的門鎖撬開了。
他臉上剛浮現得救的表情,下一秒,他的後頸衣領就被一股大力拉扯出來,整個身子也飛了出去,撞到了洗手池上。
照身玻璃被撞碎了,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玻璃渣散落一地。
「想跑?」雲桑將他摁進池子裡,整個腦袋都濕了,金毛幾乎無法反抗只能被動嗆水,差點翻白眼。
「你們剛剛還想拿水潑我是吧?」雲桑道,他的五官靈敏,不會錯過這些人剛剛的污言穢語,他現在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我們沒有——」他們想要否認,卻被雲桑一個接一個打折腿,然後摁進洗手池。
半個小時後,獨屬雲桑的獵殺時刻才正式落下帷幕。
等到雲桑出校門,司機早就等得花兒都謝了,地上的螞蟻搬運食物他都數過兩撥了。他以為雲桑是剛抄完作業出來的,後悔自己早上怎麼沒記少爺的電話號碼。
把雲桑送回江宅,早已華燈初上,付美瑕也在愁,小兒子這作業未免抄得也太久了,這功課得是多差呀。
顯然他們都信了江聽的說辭。
江家的晚餐還沒開動,都在等雲桑一個人,畢竟女主人不說開動,管家也不敢把飯菜上桌。按照往日的習性,一看母親等那土包子,大少爺江晏淮早就掀桌子,賭氣說不吃了,這一次卻窩在沙發里玩手機。
他不出頭,江聽也不好意思開口,於是便也在沙發上優雅地坐著。
雲桑一進門,他換鞋,吸引了客廳內所有人的注意力,江晏淮漫不經心地放下手機,大家也都注意到對方襯衫上蜿蜒的一片水漬,肩上和袖子也濕了。
發現事情沒如他所願,江聽臉上悄然閃過一絲失望。
「你怎麼才回來?」付美瑕抱怨了一句後,就又變成溫溫柔柔的樣子,「你衣服怎麼濕了,外面風那麼大,怎麼不換一身衣服再回來,要是感冒了怎麼辦?」
雲桑:「沒事,不小心打濕的。」
他教訓那幾個時,對方反抗劇烈,而他為了鎮壓,動作稍大,難免打濕了自己的衣服。
因為兒子向來沉默寡言,而城裡的生活到底跟鄉下有所差距,付美瑕習慣了多問幾句,「今天是你第一天上學,感覺怎麼樣,能適應嗎,上課聽得懂嗎,老師同學人怎麼樣?有沒有交上朋友?」
「感覺還行,能適應,聽得懂,都還好吧……」雲桑一邊回答,一邊換了衣服,露出結實微濕的胸膛。
雲桑說的付美瑕都當真了,畢竟高中生的生活不就是上課吃飯寫作業麼,平靜的一天很容易這樣過去了。
江晏淮卻突然道:「嘁,他第一天就惹事了,誰敢和他做朋友?」他語氣似嫌棄,但江聽何其熟悉他的脾性,同樣的嫌棄聽出了幾分不一樣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