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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在修真人眼中,管你俗家身份是不是尊貴的皇子,沒有靈根資質通通不要,凡人只要入了仙門,都是一個樣,除非是單靈根的天才,不然都得從底層往上爬。
雲桑對這種景象也見慣不怪了。
倒是內門弟子中,有一個叫秦妙妙的小師妹,似乎很享受這種高人一等的感覺,她不願意安分坐船,便在腳下踩著一隻符紙白鶴,遨遊在冰湖之上。
其實這種一次性紙糊的白鶴在修真界並不稀奇,三十顆靈石就能買到一張,使用它便可日行千里,無數修士兜里沒事都會備上幾張。當然了,不一定需要紙,雲桑信手一折,很多東西也能飛、甚至速度更快。
可秦妙妙此舉在一群還未入仙門的孩童面前,卻能驚起他們輪番的驚嘆,皆把她當成了九天而來、飄渺出塵的仙女。
完全不知道此人不過築基初期,修為在一干內門弟子中算是墊底的。身為一名劍修,要秀應該秀自己的劍法,或者給這群新招弟子表演一個御劍飛行,但秦妙妙水平不夠,自然只能放棄御劍,選擇能全方面展示美的坐騎白鶴。
符紙白鶴的靈力快消失不見了,秦妙妙這才從白鶴下來,回到船上,眼神特地看了一眼那個姓雲的凡人。她剛剛在九天之內騰飛,沒有錯過那些新招弟子驚嘆不已的目光,自然以為那個雲姓凡人,就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一定也在為她的仙家手段驚嘆。
結果當她的目光投去,那個凡人背對著她,眼神完全沒有看她,似乎滿不在乎,一點鄉巴佬的樣子都沒有,讓她不由覺得氣悶,感覺白表演了一場。
更讓她鬱悶的事還在後邊,君師兄與那個凡人十指相扣,毫不猶豫就在眾人面前拆穿了她的把戲,「阿雲你想在天上飛嗎?秦師妹的修為剛滿築基,所以不會御劍,那個白鶴也沾不了過多水汽,如果你想去九霄雲外看風景,我御劍帶你。」君飛夜察覺出,這個師妹有賣弄仙術譁眾取寵的嫌疑,明明這種低級的術法他也會,他不想阿雲的目光被旁人奪去。
「我不想。」雲桑淡淡道,他自己就能飛,何須要旁人相助。
第86章 少年仙君和他的糟糠妻4
回仙宗要途經白京河, 一路並不太平,白水池有龍神自古皆知,遊蕩到了此處,船家和水手都緊張道:「各位仙長接下來莫要開口打鬧了, 更不要說玩笑話。」
秦妙妙皺眉道:「為什麼?」她正跟同門師兄嬉笑打鬧呢, 突然讓她戛然而止,沒有一個正經理由, 她可不會聽從。
船家:「因為河裡有強大的龍神, 路過此河的人, 若開了玩笑話都是要履行的。」就拿之前趕考的一位書生來說, 書生對著滾滾流逝的河水嘆息,說此次再考不中哪有顏面見家中父母,不如溺死河中一了百了。這本是自暴自棄的喪氣話, 誰料很快書生落榜歸鄉後,真的溺死在河中。類似這樣的例子,千百年間白京河不曾少過。
秦曼曼不屑道:「這不過是你們凡人的迷信罷了, 或者是何方妖患在此作孽,我們都是修真者,我師傅更是化身期尊者, 才不怕這些河中小妖。如果我師傅也打不過, 那我溺死在這條河也無妨。」
修真界修煉境界分為八種:鍊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煉虛、大乘、渡劫,越往上走越是難如溝壑, 劍修更是一種宛若開掛的存在, 非常擅長越級戰鬥,當年君飛夜剛結丹就能越級打敗金丹巔峰的仙門首席, 君儒山雖是化神期, 實際卻也能跟化神期大圓滿一戰, 確實無需懼怕世間乃至修真界大多魑魅魍魎。
其他弟子附和道。
君儒山卻沒有盲目樂觀,他掐指一算,發現河內確實有異動正在襲來,氣息毫無收斂,而且還是……煉虛期!此地真有潛伏的龍神,還是那種接受人間供奉數千年才化形的產物,他們一船之人加起來都未必有一敵之力,更別提這些新招入門的弟子還一臉懵懂,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
別看只差了一個境界,但境界之間所隔卻是溝壑!
就在這時,船隻下快速游過什麼巨大的影子,內門弟子們再遲鈍也意識到不對,立刻拔劍。君飛夜也將雲桑護在身後,當劍出鞘,面上的微笑消失,,側臉的下頜線緊繃著,透出淡淡的威嚴和隱隱的殺氣。
劍尊之子的氣質瞬間展露無遺。
不再是那個陪伴雲桑在冰湖上打漁的少年,如果雲桑不是初遇時就知道對方身份,此時一定會倍感不安,但他什麼都知道,便也毫不意外。
河水沸騰般翻湧著,仿佛有什麼東西即將破水而出,掀起滔天巨浪,滿載人的船隻瞬間搖晃起來,內門弟子感應到高境界的威壓,下意識退了一步,忍住要嘔血的衝動,而新招弟子抱在一起或扶住船檐,面色驚恐。他們還沒入門,就感受到修真界的殘酷。
「……女仙長,你剛剛發了誓言,龍神會逼你做到的!」船家顫顫巍巍道,他那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太有感染力,說得秦妙妙臉色煞白,差點握不住劍,她喊了一句師尊!
然後自己扯了一個符紙白鶴,準備飛上天,卻不料轟然之間,有數道水柱沖天而起,秦妙妙手裡持劍,水柱便也化形成一柄長劍,衝刺而去。白鶴無法沾水,瞬間失去作用,秦妙妙也不會御劍,只能臉色發白地尖叫著,即將跌入河水裡。
這一連串的事情都發生在數秒內,快到君儒山撈人都來不及,他快速朝河裡揮劍。見眾人注意力全被轉移了,雲桑面色淡然,伸手往河裡一點,姿態宛若蜻蜓點水,一股凝含渡劫期的劍意傳遞到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