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嗯。」
贏秋點頭,肯定了她的猜測。
關於那部《滿城雪》的廣播劇,也是謝澄瑩怕她覺得無聊,所以才給她下載了一個聽書app,又給她買了她最愛的《滿城雪》讓贏秋聽。
「……他居然跟那個變態反派同名誒。」謝澄瑩的心裡有了點奇異的感覺,但她轉了轉眼珠,大約是又想起了那樣一張令人驚艷的臉,就又笑起來,「不過他那張臉,還真的挺貼合那個小說人物的,雖然是個反派,但好歹也是美強慘的設定。」
也許是因為有了話癆的謝澄瑩,便將這房間裡的空蕩填滿,贏秋也喜歡聽她滔滔不絕地說著那些有趣的事情,哪怕只是很瑣碎的小事,她會也覺得很開心。
兩個人說著話,一盒栗子酥就已經見了底,贏秋摸了摸空空的盒子,忍不住回味了一下表皮香酥,裡頭軟糯的栗子泥里又夾雜著堅果脆的鹹甜滋味。
她還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栗子酥。
夜裡贏秋仍然重複了那樣模糊的夢境,可少年的聲音湊在她的耳畔時,她卻被牙齒尖銳的疼痛給疼醒。
可她的睡意又很濃重,就這麼時而清醒時而睡去,牙齒的疼反覆折磨著她,直到她隱約聽見外頭的腳步聲,她才忍不住喊了一聲,「外婆!」
黎秀蘭推開門走進來,就看見窩在被子裡的女孩兒半睜著眼睛,看起來像是沒什麼精神,「小秋,怎麼了?」
贏秋摸著自己的臉頰,「外婆我牙疼。」
「牙疼?」
黎秀蘭走到她的床前,「怎麼會牙疼呢?你這是疼了一晚上?」
「嗯。」贏秋應了一聲。
「那你怎麼不早點叫外婆?」黎秀蘭頓時心疼得不得了,「咱們去醫院看看吧。」
贏秋卻不說話了,她知道外婆年紀大了睡眠不好,要是吵醒她,她就很難再入睡了。
黎秀蘭也不顧不得其他,連忙去把她扶起來,匆忙替她穿上衣服,又扶著她下床簡單洗漱了一下,就往院子裡走。
敲門聲也在這一刻忽然傳來,黎秀蘭扶著贏秋走過去,打開門就看見傅沉蓮站在門外。
「是小傅啊,你今天怎麼這麼早?」
黎秀蘭驚詫地問道。
「今天上午沒有課,我就過來了。」傅沉蓮答了一句,又看了一眼被黎秀蘭扶著的贏秋一眼,「黎奶奶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小秋她牙疼,疼了一夜了,我想帶她去醫院裡看看。」黎秀蘭說道。
這時贏秋下意識地往黎秀蘭的身後縮了縮,也許是昨天忘記了他的囑咐,和謝澄瑩一口氣就吃光了所有的栗子酥,讓她這會兒在他的面前有些心虛。
傅沉蓮將她所有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卻並沒有多表露出什麼情緒,他對黎秀蘭說,「我送你們去吧。」
然後他就把背在身後的雙肩包取下來,走上階梯,站在贏秋的面前,伸手拉著肩帶,將背包背在了贏秋的身上。
贏秋抓著書包的肩帶,有些發懵。
「小傅你這是……」
黎秀蘭看見傅沉蓮背對著贏秋蹲下身去,就有些愣神。
「這裡到巷口還有一段距離,她這樣不方便,我背著她能快一些。」傅沉蓮沒有回頭,只是簡短地說了一句。
這裡是嚴市老城區的舊巷子,巷子裡鋪著的地磚都已經在年深日久中損毀得凹凸不平,像贏秋這樣眼睛不方便的人,的確是不好走路。
從搬來這裡的那天起,贏秋就沒怎麼出過門。
「謝謝你啊小傅。」黎秀蘭覺得他說得有些道理,便扶著贏秋往前走了兩步。
可贏秋的手觸摸到他的後背,她就像是被火燎了一下手指似的,迅速縮回了手,她直愣愣地站在那兒,有些躊躇。
「不疼了嗎?」他回頭輕聲詢問。
疼是肯定還疼的。
贏秋最終還是在黎秀蘭的催促下,俯身去讓他背了。
她緊張得手都不知該往哪裡放,只能侷促地捏著他肩頭的衣料,也沒敢太用力。
從家門到巷口的這段距離顯得尤其漫長,他的腳步很穩,背著她時,他的手始終很禮貌小心地扶著她,她也沒靠他太近,但鼻間嗅到他身上隱秘的香味,若有似無,卻又無端令人心神晃蕩。
出了巷口後,傅沉蓮在路邊叫了一輛計程車,先將贏秋放下來,讓她先坐進去。
等黎秀蘭也上了車,他才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坐進去。
就連去醫院掛號,也是傅沉蓮去辦的。
「這小傅是真不錯,長得好,人也善良。」黎秀蘭和贏秋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忍不住誇讚道。
贏秋抿著嘴唇,沒有說話。
但等到她看了醫生,聽到醫生說她疼的根本不是什麼蛀牙,因為她那顆蛀牙的程度很輕,而讓她疼了一夜的,原是長在最里側的智齒。
「拔,拔牙?」
聽到醫生說要拔掉兩顆智齒,贏秋就有點退縮,她頓時覺得自己的牙齒更疼了。
她連忙摸索著去拉身邊人的衣角,「外婆,我不,我不想……」
可當那一隻手隔著衣料握住她的手腕時,贏秋才察覺到有點不對勁,這並不像是外婆粗糙的手掌,正在她愣神的時候,她聽見身旁的人開口道:「不拔的話,你以後還會疼。」
「那就疼……」她一時嘴快,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