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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世上,本沒有一定能夠令人長生不死的丹藥。
天道,不會允許太多的人違背自然的道法規律,只有極少數的人,才能突破這種界限,看到機遇。
盛湘月和黎秀蘭都是生活在這個靈氣稀薄的世界裡的普通人,傅沉蓮煉製再多的「添歲」,也沒有辦法讓她們獲得永生。
但他也想盡己所能,儘可能地延續她們的壽命,讓她們少些病痛,歲歲常康健。
「哎呀小傅,你買這些一定花不少錢,我老都老了,哪用得著這些……」
黎秀蘭又是心疼傅沉蓮花了太多錢,可是手裡卻還攥著從盒子裡取出來的那條絲巾。
明明到了她這樣的年紀,對絲巾這種東西的喜歡就更是莫名其妙地濃烈。
她前兩天還在抱怨自己買的絲巾不好看,不好意思跟趙金美她們出去拍照片。
盛湘月一看那些東西的牌子,心裡就大概有了個譜,「小傅,這些東西都太貴重了,我不能……」
「阿姨,黎奶奶,這些東西本來就是買給你們的,」傅沉蓮打斷她,他仍舊坐得姿態端正,又適時垂眼,輕聲道,「如果你們不收下,那我也沒有什麼可以轉贈的人……」
他忽然的這句話,讓盛湘月和黎秀蘭頓時面面相覷,心裡又不免對這個孤苦的孩子更生憐惜,要拒絕的話也再說不出來。
盛湘月原本也給傅沉蓮買了點東西,但見他送來的這些禮物,她一時間卻又有點猶豫著要不要拿出來。
贏秋看出來她的猶疑,就戳了戳她的手臂,「媽媽,快呀。」
她知道盛湘月給傅沉蓮買了東西。
此刻浮沉蓮已經在看盛湘月了,當著他的目光,盛湘月也不好再猶豫,就站起來轉身走到一旁的木質柜子那兒,從上頭拿下來一個米白色的袋子。
「小傅,小秋之前說你睡眠不好,我以前跟小秋的爺爺學了一點藥理,雖然只是皮毛,但是這做藥囊還是會的,這些都是我去買的藥材來曬好磨好,你夜裡頭放在枕頭邊兒上,多少也是有些安神的效用,你平時也多注意些,不要熬夜,也別太勞累了,雖然你還年輕,但是身體啊,也得多顧著些才好。」
盛湘月說著又從袋子裡取出來一件衣服,「這衣服啊,是我上次在商場裡給小秋買衣服的時候看到的,覺得你穿著好看,就買了。」
她倒還有點不好意思,「不值什麼錢,你別嫌棄。」
她說的一番話聽起來有些嘮叨,可是字字句句都帶著極其自然溫柔的關切。
這對傅沉蓮來說,是很不一樣的感覺。
傅凜是從來都不會給予他過多的關心與愛護的,他只會嘲諷挖苦,嚴肅呵斥,命令他去做任何他不想做的事情。
而他的母親明月早逝,他也從來都沒有體會過來自母親的關愛。
傅沉蓮伸手接過盛湘月手裡提著的那隻袋子,垂著眼睛在看裡面的藥囊和那件衣服,衣服被盛湘月拿出來又放回去,沒有疊得很平整,他就伸手拿出來再整理了一下,然後抬頭看向盛湘月,也不知道為什麼嗓音有點泛干,「謝謝阿姨,我很喜歡。」
晚飯吃完,黎秀蘭乾脆就讓傅沉蓮直接住下,別大晚上的一個人走。
傅沉蓮看了贏秋一眼,見她也在對著他笑,他就應了一聲。
他沒想到的是,黎秀蘭早就替他打掃整理好了贏秋隔壁的那間房,那間房裡以前的房東留下來的床墊有些破舊,盛湘月就給換了新的,連床單被罩都是新買的,洗過之後才鋪好的。
盛湘月還給他準備了睡衣拖鞋,洗手間裡還放著新的杯子和牙刷,還有毛巾。
他看到杯子上面還用顏料畫了不同的q版娃娃,旁邊還留有字跡。
白色的杯子上畫的是一個留著長捲髮的娃娃,旁邊寫著「打工人——盛湘月」,旁邊檸檬黃的杯子上畫著一個戴著老花鏡,坐在沙發上織圍巾的老太太,上面還寫著「廣場舞之花——秀蘭女士」,也許是因為是黎秀蘭用的,所以那字還特意寫大了一些,圍著杯子寫了一圈,而剩下的那個藍色的杯子上則畫了一個留著短髮,穿著衛衣的娃娃,它是坐在一朵蓮花上的,旁邊有一行字是「全家最好看的小福星」,後面緊跟著的就是他的名字。
「小蓮花你怎麼還不洗漱?」贏秋路過洗手間,看見他還立在盥洗台前發呆,就走了進去。
也許是見他在盯著架子上的那些杯子看,她就興沖沖地跟他說,「小蓮花,這些都是我媽媽畫的!好不好看呀?」
「因為我外婆年紀大了,眼睛有點不太好,洗手間的光也有點暗,媽媽怕她認不出自己的杯子,就想留個記號,結果乾脆就畫了娃娃!」
「你等等我!」贏秋說著,就轉身往外面跑。
因為她以前眼睛受傷看不清,所以家裡唯一一間帶洗手間的房間就給了她,盛湘月還專門找人在牆上安裝了可以扶著走的欄杆讓她方便自己摸索著走到洗手間裡。
裡頭的邊邊角角都被盛湘月用厚厚的海綿包裹了起來。
她在自己房間裡的洗手間拿了牙刷和杯子,就又跑到傅沉蓮的面前去,把自己手裡的那個粉色的杯子遞到他的眼前。
「你看,這是我的!」
傅沉蓮看見那杯子上面畫著一個扎著丸子頭,穿著背帶褲的娃娃,旁邊寫著一行字:「小福星的女朋友,打工人的女兒,廣場舞之花的外孫女——全家第二好看的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