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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程車臨近山腳的時候,迎面上來一輛軍用卡車,恰好相會的道路有些窄,計程車便一個急剎停下來,乖乖等在路邊,讓對方先過。
小皇子剛有些朦朧的睡意,腦袋就磕在車窗上驚醒了,手按著額頭,眼睛無辜地四下張望,似乎想問發生了什麼。
突地——
他目光一凝。
此時,計程車已經開出了山路,正沿著進山的路往外走。
小皇子打開車窗,仰頭看山頂,連司機怕空調跑冷氣,讓他關窗都充耳不聞。
峭壁之上,一棵迎客松傲然而立。那山勢,像極了通向大越皇家獵場的那座勝旗山!
難道他腳下的這片土地,就是大越的未來嗎?
可是,他明明翻遍了歷史書,都找不到大越存在過的痕跡啊。
小皇子一麵糊塗,一邊又有希望在心中冉冉升起。他到這個世界這麼多天,終於找到了一絲絲與大越相關的痕跡。
當天晚上,他又撥了那個打了無數遍卻從來沒有通過的電話,一如既往的無人應答。
然後,就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裡的環境很黑,他好像很著急,跟著很多人一起奔跑。有人在吶喊,然而風大雨大雷聲大,他聽不清內容……
可能因為跑得太累,他醒來時渾身酸痛,腦袋瓜尤其的痛。
於是剛回到公會就被教練數落了。
「不就是掛了科嗎?搞得跟自己掛了似的!早知道難過,為什麼不上課的時候好好學習?你又不是學不會的那種人!」
小皇子的天賦教練是領教過的,越發覺得這孩子就是沒花心思在讀書上,現在好了,要占用訓練的時間和精力。
小皇子本來就因為這個原因請的假,自然無法解釋,只能俯首帖耳地聽訓。
這樣,教練又覺得沒意思了:「去,跟著汪淼他們練一把。」
上次比賽給了教練新的靈感。
1v1和10v10都很難在短期內提高,倒是4v4,人數適中,可以靈活運用戰術。所以他打算把四個主力,八個替補分成三組,磨合出至少四五種組合打法。
四個主力不用說,平時訓練比賽都在一起,早已有了默契;「罵槐」組是自發小團體,教練也沒打算棒打鴛鴦,畢竟拆散了他們,就得禍禍別人;餘下的汪淼、侯軒、蔡昶浩和小皇子一組。
小皇子來的時候,「罵槐」組剛被主力虐完一局,教練就讓主力組單練,換小皇子他們上。
「罵槐」組剛輸得垂頭喪氣,但一見小皇子,立馬戰意高昂。王曉東還皮笑肉不笑地問:「你假期過得很愉快啊?」
小皇子認真地想了想。睡覺沒睡好有點不愉快,但好朋友通過了考試又很愉快,而且自己也找到了一絲絲與大越有關的線索……二比一,所以總體是愉快噠!
小皇子歡快地點頭。
這是連覺都沒怎麼睡得瘋玩了兩天吧。「罵槐」組四個人看著他蒼白的臉色,一陣心酸。憑什麼罪魁禍首過了一個美美的假期,而他們幾個路過的就在教練冷酷無情的鞭策下,過了個霉霉的加訓?
新仇舊恨交匯在心頭。
「上機!」
他們氣勢洶洶地戴上頭盔,決意給對方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小皇子正要上遊戲,教練突然幽魂似的站在他後面:「你用瞬移甲。」
小皇子瞪大眼睛:「可是我還不太會。」
「所以才要多練。」
教練是這麼想的。小皇子的隱形甲已經在比賽中亮過相了,到時候一定會被對手研究,瞬移甲可以作為一個隱藏的殺手鐧。
但小皇子的瞬移甲練習過程並不順利。因為瞬移甲最重要的一個技能就是瞬間移動,這是小皇子在現實中從未感受過的,所以他不是移著移著就移到敵人的大本營送菜去了,就是移得自己暈頭轉向,要花好一會兒的時間才反應過來自己在什麼位置,那時候,團戰都打完了。
這次也是,雙方剛剛相遇,小皇子就飛到王曉東懷裡去了。
好在他反應還快,不管其他人如何攻擊,抱著對方的腦袋一頓爆捶,肩膀上的雙炮放得噼里啪啦,完全是人體炸彈、同歸於盡的打法,可把「罵槐」組的人氣壞了,圍攏來,技能不要錢地放,瞬間就滅了這個不知死活的小脆皮。
小皇子被對方打死沒多久,殘血的王曉東也被己方的蔡昶浩找了個機會,一炮轟掉了。
王曉東摘下頭盔就氣呼呼地瞪著小皇子。
他顯然認為這是小皇子對他的打擊報復。不然地圖這麼大,他哪裡不能跳,偏要跳到他的懷裡?一想到自己在遊戲裡曾經那麼親密地抱過對方,他就覺得自己……髒了。
「教練。」他舉手站起。
「什麼事?」
「我想去洗澡!」
教練自認這半輩子也算見過世面了,但在自家層出不窮的奇葩面前,咋覺得還是少見多怪了?比賽打了一半要洗澡……他怎麼不坐在浴缸裡邊洗邊打呢?
他沒好氣地問:「尿褲子了嗎?」
「……不是。」
「那就給我坐下!」
王曉東見小皇子兩眼亮晶晶地望著自己,以為他幸災樂禍,胸中一股氣頓時直衝雲霄,驚天動地一聲吼:「那我現在尿!」
教練:「……」
老謀深算的教練終究抵不過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熊孩子,還是讓步了。但是,這件事並沒有這麼完結,當天晚上,王曉東就在快遞員的吼聲中,收到了教練的愛心禮物——xl的尿不濕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