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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越和中華區完全是兩個教育系統, 能互相請教啥,分明是鴻門宴。小皇子急了, 頓時把兩條眉毛抖得跌宕起伏,拼命給太子暗示。
奈何太子眼大昏花,目光直直地盯著藺琛, 一點餘光都不給。
藺琛倒很鎮定:「請教不敢, 但問無妨。」
太子邪惡地一笑:「請問千字文中『金生麗水,玉出崑岡』的下一句為何?」
「稍等。」
藺琛淡定地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 然後照本宣科地回答:「劍號巨闕,珠稱夜光。」
太子冷哼:「藉助外力,豈非作弊?」
藺琛說:「請教而非考校,你請而我教,何來作弊之說?」
太子被堵得差點窒息。
扇子一收,直接站起!
……咦,平視的視線好像落在對方的下眼瞼上,而非眼睛。發現自己矮了一丟丟的太子悄悄地踮起腳:「那接下來,便是考校了!」
藺琛笑容不變:「請說。」
看他態度還不錯,太子收斂了幾分火氣,想了想說:「何謂修身?」
藺琛還以為他又要自己背古文,那自己只能直接交白卷說答不了了,但「修身」這事情還是可以用現成的例子好好嘮嘮的:「所謂修身,首先要心態平和,戒驕戒躁,心存善意,寬以待人,嚴於律己,切忌藉故刁難,多做自我檢討,從而成為更好的自己。」
太子:「……」
呵呵,你倒是不會藉故刁難,你倒是挺能借題發揮!
小皇子聽得頻頻點頭,忍不住鼓起了輕輕的小掌。
太子目光一斜,小掌就識趣地戛然而止。
太子說:「『所謂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則不得其正,有所恐懼,則不得其正,有所好樂,則不得其正,有所憂患,則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食而不知其味。』此言何解?」
藺琛雖然不會背,但是基本的話還是聽得懂的,想了想說:「保持平常心?」
太子:「……」
「下一題!」
皇帝他們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太子、藺琛和小皇子坐在走廊里嗑瓜子。
小皇子邊磕邊說:「這瓜子可香了,哥哥多吃點。」吃瓜子容易口渴,口渴了就要喝水,水喝多了就像上廁所……來回多走兩趟,就沒法堅定不移地坐在這裡為難藺琛了。
為了維護哥哥和戀人的面子,小皇子也是操碎了心。
太子雖然不知道這迂迴曲折的制衡之道,但瓜子磕多了,上火!
就像現在,看著從小照顧到大的弟弟自以為隱蔽地挪著椅子靠近另個男人,他的心就漏風似的,吹的火苗呼呼地往上竄!
藺琛顯然知道自己不受待見,坐得規規矩矩的,只有小皇子靠過來時,才悄悄地傾斜身體,與他靠攏。
太子:「……」走廊雖暗,但我又不瞎!
皇帝一家的到來總算打破了這看似和諧、實則火花四濺的詭異氣氛,皇后好奇地問:「你們為何坐在門口?」
太子冷冰冰地回答:「為了寬以待人,走廊比較寬敞!」
皇后無語:「那為何不去操場?」
太子說:「風太大,怕收不住火。」
皇后:「……」
這個令她引以為豪的兒子自從來了現代之後,就神神叨叨的,看來失去太子之位對他而言,並非表面這般無所謂。她小聲對皇帝說:「依我看,還是托人將他送進學院裡去吧。心有寄託,才不會胡思亂想。」
皇帝求之不得。
老么這么小,尚且知道自力更生,老大多大歲數的人了,居然想著啃老!皇帝學了這個詞之後,就覺得這個大兒子有些拿不出手。
那個受朝臣稱讚的賢明太子自從來了這個世界,就徹底放開性子,野了,讓皇帝不得不懷疑穿越是不是有什麼副作用。以前有皇位讓他繼承倒也罷了,如今還不肯自謀生路,難道真想無所事事一輩子嗎?
「他這把年紀,讀小學是不可能的了,不知有沒有中學肯收。」
皇帝也有些發愁。
前一國之君講話自然沒有避人的習慣,太子聽得一清二楚,不由震驚:「父皇?」
皇帝嫌棄地擺手:「叫爸爸。」
太子:「……」
藺琛說:「我倒認識一位中學的校長,若是太子願意,可以復讀一年初三,再參加中考。」
小皇子天真地說:「那太子哥哥豈不是比我低一屆。」
太子臉綠了。
黑綠黑綠的。
太子妃有點想笑,畢竟是親親夫君,還是要維護一下面子:「爸媽勞頓一日,這些話不如留到回房再議。」
皇帝「嗯」了一聲,但心裡的小本本還是將這件事記下了。
到了房間,小皇子先送上手信。
上至皇帝,下至惜寧,都很歡喜。
皇后和太子妃還當面嘗試了一下。
皇后掛著包,笑盈盈地說:「還是吾兒知我心意,之前看街上的人背著包,便覺得好看,但都不如這隻。」
太子妃捧場地說:「是極。小巧玲瓏又不失莊重,最適合母親不過了。」
小皇子被贊得紅光滿面,不由看向其他人,余公公、茹嬤嬤和惜寧自是好話不斷,連皇帝也拿著剃鬚刀點頭說:「此物神奇,甚是有用。」
最後輪到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