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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子茫然:「可是我現在回不去啊。」
「我是說我們這個家。」為什麼這句話說出來這麼羞恥,像深閨怨夫。
事實上,甄平安的眼神的確很怨夫。
小皇子略思忖,就明白了他的感受。以前父皇帶著他們去行宮避暑,宮裡被留下的人也是這麼失落的。但自己又不能帶他去。
小皇子想來想去,決定帶點特產回來。父皇就是這麼應付宮裡那群太妃的。
「我給你帶禮物。」他說。
甄平安總算有些安慰。
小皇子怕忘記,到了公會宿舍見到陳景輝的第一件事就問他:「這裡有什麼特產嗎?」
公會的特產?
陳景輝只想到兩樣:「遊戲頭盔和電競選手?」
小皇子:「……」
小皇子:「有沒有便宜點的?」
陳景輝脫口:「……教練?」
小皇子:「……」這個世界也有賣身契的麼?但教練的話……
小皇子為難了半天:「我再想想其他辦法吧。」
大鬍子教練並不知道自己被當作了公會裡相對便宜的特產,還推銷遭拒。
資格賽的賽程已經出來。
由於挑戰賽不限制公會報名數,所以每年報名的基數都很龐大,第一階段會採用分組循環制。本市分AB兩組,他們運氣不錯,兩大勁敵翡翠閣和WZS都在B組,A組沒有硬茬,出線機率很高。
所以,他這幾天都沉浸在即將勝利的美妙想像中,相應的,對選手們的壓榨也更加狠。
通常,像小皇子這樣的新人在加入前期,會有個循序漸進的適應過程,但這回時間緊迫,他直接跟著預備役一起訓練,白天上遊戲,晚上回去還要背機甲技能和遊戲地圖數據。
小皇子來了五天,瘦了一圈,眼睛裡的靈動勁兒也不見了,整個人蔫蔫的,可把陳景輝、陽畫城這群「老父親」給心疼壞了,集體抗議教練的不人道做法,終於為他爭取到了周末假期。
得到消息的小皇子誠摯地感謝了「老父親們」,然後背起行囊,頭也不回地消失在眾人愛憐的視線之中。
陳景輝望著空曠的前台,心中不安:「他還會回來的吧?」
陽畫城猶猶豫豫地看向教練。
教練胸有成竹地說:「放心,還沒發薪水呢。」
小皇子在家待的第一天,甄平安讓他好好休息,感受假期,第二天,就開始催促家庭作業了。
小皇子迷茫:「不是好好休息,感受假期嗎?」
甄平安說:「不是已經休息感受了二十四小時了嗎?」
小皇子:「……」
家,也非淨土。
小皇子想起自己答應甄平安的特產,拿出了隊友們投餵他的小零食,準備一起分享。
甄平安照單全收:「吃得太飽容易犯困,你要提起精神做作業,就先別吃了。」
小皇子:「……」
星期天傍晚,天還沒黑,小皇子又背起行囊,匆匆踏上了歸途。
他的歸來受到同伴的熱烈歡迎,只有兩人例外。
小皇子目前拿的還是南越區難民證,屬於外援,在挑戰賽外援上場名額受限的情況下,其他兩名外援的壓力倍增。
原本頗有些針鋒相對的兩人迅速調整戰略,開始沆瀣一氣對付小皇子——陳景輝的說法。
陳景輝翹著腿坐在小皇子的宿舍里,一邊啃雞腿,一邊瘋狂吐槽:「你不知道,他們還在私底下建了一個小群,叫罵槐。呵,槐不就是木鬼麼?明擺著內涵你姓氏中的『木』。」
自從小皇子知道兩名外援——傑克和安東尼都來自英語母語的國家之後,就對他們很有好感。能把二十六個字母顛來倒去表達出的這麼多意思一一記住,還靈活運用,真是太厲害了。
更厲害的是,他們的中文好像也比陳景輝這個土生土長本地人要好。
小皇子解釋:「其實他們不是內涵,有個成語叫『指桑罵槐』,應該算暗示。」
「那更可惡!」陳景輝拿著雞腿,好似鐮刀般揮舞,「也不想想自己打成什麼慫樣,不思進取,還敢罵你。」
小皇子沉默了會兒,認真地問:「你遊戲ID真的是擦拭不掉的灰嗎?」
陳景輝啄著手指上的油:「我們不是一起打過嗎?」
可是,和初印象差別太大了。
小皇子小聲嘀咕。
陳景輝聽得一清二楚,一下子跳起來:「這一段過不去了是吧?你要記恨多久?」
「我不是記恨,我只是……」小皇子想起那個高冷不愛說話的灰神,有些遺憾地說,「有些懷念。」
陳景輝:「……」
自己在這裡為他的未來擔憂,而他只在乎過去的自己。
好氣!
生氣的陳景輝決定找傑克和安東尼來兩場1V1PK。因為外援無法出戰1V1賽場,所以傑克安東尼平時很少做這方面的訓練,結局自然是毫無意外的慘敗。
休息時間被避而遠之的訓練室屏幕前站滿了跑來看熱鬧的人,讓兩人大失顏面,正要回宿舍舔傷口,教練神出鬼沒地擋住了去路。
「在一起看片啊?大家都很有興致嘛。」教練說,「剛好我這裡也有幾部老片子,很適合你們這樣青春年少、熱血沸騰的男人。」
還有這種好事?
「教練,這不太好吧?」選手們嘴裡客套,身體非常誠實地選好了位置,只有小皇子、陽畫城等小朋友被擠到了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