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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所見,是一片綿延不絕的帳篷,穿著各派服飾的修士,約莫有上千人,在其中穿梭行走。
楚澄根據旗幟,確定了玄陽派的位置,然後徑直落在了他們營門前。
周一庭主動讓人通報:
「玄極派長老周一庭與薛家長老楚澄求見。」
門口把守的弟子,立刻進去稟報。
片刻後出來:
「掌門和長老們現在還有些事要處理,勞煩二位稍候。」
然後也沒說要請他們進去,更沒人來招待。
過了半個小時,也依然沒人來叫他們進去,很明顯,就是個下馬威。
而這期間,不時有路過的修士裝作不經意地瞟幾眼或者偶爾飄過一兩道神識。
可見已經有很多人都知道了這件事,並且打算看這個熱鬧。
楚澄沒說什麼,周一庭那張老臉上卻有些訕訕:
「估計他們是真的有事,如今要防備獸潮,事務繁忙。」
「那就繼續等。」
四大派同氣連枝,她願意等,是因為給周老頭面子,也算是變相地放軟態度了,若玄陽派的人還是不知好歹,那就不能怪她不客氣。
兩個小時後,才有人通傳他們進去。
楚澄用神識掃了一眼,他們要去的是最華麗那個帳篷,除了神識屏蔽的機關,倒也沒有別的陷阱。
兩人一起進去,楚澄便看到,帳篷內並列坐了四個人。
其中,穿著掌門服飾的,修為大概在化神初期,而其餘三位,渡劫初期,中期,後期各一位,後期的那位看著最年輕,像是三十出頭的青年,初期的是個白髮蒼蒼卻精神矍鑠的老頭,中期的是個長髮長須的中年人。
見兩人進來,四人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就是沒給他們個正眼。
楚澄挑眉,這樣的態度,她可不信他們是想和平解決的。
周老頭主動開口道:
「虛靈子掌門,凌道友,張道友,李道友,好久不見!」
還很低姿態地作揖。
此時,那虛靈子才給了兩人一個正眼:
「是周前輩啊,久等了。聽說,你今日帶來楚澄來,是給我們玄陽派道歉的?」
「是,年輕晚輩不懂事,脾氣衝動了些,但好歹沒有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我替她給玄陽派道個歉,且不要跟她計較了吧!」
周老頭腆著笑臉道。
道歉……楚澄看著周一庭這樣,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這老頭,平時看著不著調,關鍵時刻為了朋友真的是很放得下姿態了。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不該瞞著他,讓他如此擔驚受怕。
那被他稱作凌道友的渡劫後期開口道:
「如今大戰在即,我也不想我們四大派之間傷了和氣,更不想看到人類修士自相殘殺,看在周道友的面子上,饒了她也不是不可以,但她得表現出道歉的誠意來。」
「凌道友請說。」周老頭道。
凌姓渡劫期道:
「讓她到我玄陽派營寨外跪三天,並且雙倍賠償從飛虎宗搶走的靈石法寶!」
「凌道友,這……」周一庭很是為難。
對於玄陽派橫行霸道的作風,他其實也看不慣,但對方畢竟是第一大派,各人自掃門前雪,他管不了那麼寬,也沒有那種能力。
而楚澄這件事,他是親自去打聽了始末的。
此事源於飛虎宗的天鳳君覬覦薛家的雲英草,商量不成,便派人搶奪,殺了薛家許多弟子,還讓薛家家主重傷昏迷。
說白了,就是恃強凌弱殺人奪寶。
而楚澄這個熱心腸小年輕,熱血沖腦管了閒事,教訓了飛虎宗的人。
從頭到尾,她根本沒做錯什麼。
如今卻得迫於形勢,在大庭廣眾下跪三天給人道歉。
這將是對道心的嚴重損害,要是她內心過不了這一關,就很可能終身修為止步於此。
而且,他們還要求雙倍賠償楚澄拿走的靈石,那是八百萬靈石,她一個散修,怎麼可能拿得出這麼多身家。
那位凌姓渡劫期態度很強硬:
「周道友,這已經是給了你面子了,別得寸進尺,想要和解,就必須答應玄陽派這些條件!」
「你……你們根本就毫無誠意!」周一庭氣得都結巴了,說著,就拉了下楚澄的袖子,「小澄澄,我們走!」
那張姓渡劫期捋著長須道:
「周道友,我勸你認清自己的地位,如果我是你,就好生安享最後幾十年的晚年,而不是為了一個女人,這樣到處多管閒事!」
這話臊得周一庭滿臉通紅,他生氣極了,也覺得這是侮辱了楚澄。
他和楚澄明明是忘年之交,毫無邪念,卻被人如此曲解。
「自己滿腦子男盜女娼,就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麼!」
這姓張的修的是陰陽和合之法,經常強迫一些女修與他雙修,在所有渡劫期中是風評最差的。
「周道友,你說話的時候,想想如今到底是誰求誰。」
那姓李的老頭渡劫期提醒道。
楚澄忍無可忍,從周一庭身後走了出來。
這玄陽派就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欠抽。
他們沒把周一庭這個壽元將盡沒有前途的渡劫期放在眼裡,好說根本不起作用,也沒想過要和解。而是仗著自身實力強大,想繼續恃強凌弱,變本加厲地找回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