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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川英俊的眉眼間,頓時陰雲密布。
「去把齊浩林叫來!」
齊浩林便是軍龍汽車公司的副總裁。也是賀川的手下人。
當然, 名義上軍龍與賀氏只是合作關係, 但有這層關係在,軍龍的人來往賀氏便也不至於引人耳目了。
五十分鐘後,一個中年男人快步走進賀氏大樓,步履匆匆, 在秋日裡也是滿腦門子的汗。
這人正是軍龍公司的副總裁齊浩林。
得到賀川的召喚, 他便一刻也不敢耽誤地趕過來了。
走進辦公室,他恭敬地鞠了個躬, 頭埋得很低。
「賀少!」
迎接他的是賀川的冷硬的皮鞋,齊浩林被一腳踹翻在地。
腹部火辣辣地痛,但他連揉都不敢揉, 趕緊請罪:「賀少息怒!賀少息怒!」
賀川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的可憐蟲, 目光冰冷:
「知道自己為什麼挨打嗎?」
齊浩林看他的態度,基本上心中有數了,知道賀川的脾氣大, 也不敢說辯解的話:
「是屬下無能!」
賀川冷哼一聲:
「你的確無能,在鄭氏選的兩個人,齊齊被抓!」
齊浩林不敢說話,只聽到頭頂響起賀川無情的聲音:
「我手下從來不養無用的人, 自己犯了錯, 就得承擔起責任,不能連累公司。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齊浩林領會到他話中的意思, 不敢置信地抬起頭:
「賀少……」
如今,鄭氏被抓的兩個人已經把他供出來了, 所以他也會面臨竊取商業機密的起訴。
但這個竊取商業機密的行為,主體是個人還是公司,結果完全不同。
若是公司,則只需要承擔罰款和賠償對方損失,總的來說就是錢能搞定的事。若是個人,那就由個人來承擔這些經濟上的賠償,若是賠不起,就只能去坐牢。
賀川的意思,竟然是要把他推出去當替罪羊。
「可賠償金不是一筆小數目……」他試圖試探出賀川更具體的意思。
「你這些年賺的錢也不少了。」賀川淡淡道。
齊浩林身體一震,他沒想到,賀川竟然要讓他用自己的財產去支付賠償金。這樣一來,豈不是相當於他一輩子都白奮鬥了嗎?
「賀少,我這幾年對您忠心耿耿,這次也是為公司辦事,您不能見死不救啊!」他哀求地求情,想讓賀川改變自己的決定。
然而,賀川一如傳說中那般冷酷無情。
他一腳踢開了他,冷笑道:
「辦事不利,還有臉居功。齊浩林,你最好識相一些,不然你家人的安全可沒人敢保證!」
聽到這話,齊浩林整個人都頹然一松,好半晌道:
「我知道了,請賀少放心。」
心中卻是恨得滴血。
可有什麼辦法,這是賀氏唯一的孫輩,深受賀老爺子寵愛,要捏死他,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為了家人的安全,他只能選擇短尾求生。
賀川根本不在意他怎麼想,直接讓人把他請了出去。
在他的信條里,沒用的人就該摒棄,不值得花費任何金錢和精力。
這齊浩林平時辦事也只能算是無功無過,如今選的兩個人都被抓,必定讓鄭氏提高了警惕,以後再想盜取核心技術就變得很困難,可以說讓這一條計策都廢了。
他沒有追究齊浩林的責任,都算是仁至義盡了。
還想讓他花費公司的錢財來保他,簡直是痴人說夢。
果然,蠢人就是這麼沒自知之明。
然而,今天的壞消息還沒完。
下午,又有屬下來報告他:
「少爺,楚洪和鄭芷雲離婚了,並且已經和衛太太結婚。」
賀川聽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只覺得一股熱氣全湧上了腦門,忍無可忍地將桌上的文件全部拂在了地上。
「蠢貨!自作主張的蠢貨!」
那匯報的下屬嚇得立馬跪下:「少爺息怒!」
賀川不耐煩的叫他滾下去,整個人氣得像是鼻孔噴氣的公牛,狂躁地在辦公室內走來走去。
楚洪這個蠢貨,竟然沒經過他的允許,就擅自和鄭芷雲離了婚。
這樣一來,毒殺鄭芷雲的計劃也落空了,再加上鄭氏企業的間諜也被清除,他整垮併吞並鄭氏的所有計劃都宣告失敗。
原本視為囊中物的鄭氏,竟然不翼而飛!
全都怪這些蠢貨!
可偏偏這樣一個蠢貨,是可心的父親。
真是打了老鼠怕傷到玉瓶。
他要懲罰楚洪不難,卻要顧忌可心的想法。
如果可心知道他因為楚洪和她母親結婚而懲罰他父親,她會怎麼想?她本來就敏感脆弱,恐怕會以為他是故意不想讓她有個完整的家庭。
兩人六七歲的時候就認識了,他知道這個小笨蛋有多麼渴望父愛。
所以,明明楚洪自作主張,還犯了這麼大的蠢,他竟然不能對楚洪採取任何懲處手段,只能自己去承擔惡果,簡直憋屈得想吐血。
越想越氣不過,他還是打電話過去將楚洪罵了一頓。
楚洪接到賀川興師問罪的電話,自然也是十分緊張的。
「賀少,不是我故意要不經您允許就離婚,而是鄭家發現了我下藥的事情,也知道了可心的存在。我怕他們對可心不利,所以才選擇離婚。這樣才能名正言順跟可心還有她媽媽住在一起,集中更多力量保護她們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