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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原本的董事長和最大股東, 是直接責任人,如果他不補足欠款, 就必須坐牢。
按照帝國的法律,這種數額巨大的經濟犯罪, 即使以最好的律師辯護,也至少要判五年。
而且結束了牢獄之災後,他和配偶名下的所有財產,還得繼續償還所欠款項,直到償清為止。
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幫楚洪支付這五百億的賠款,那樣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但五百億,有幾個企業能短時間拿出五百億現款來,即使賀家這麼大的體量,也無異於一次大放血。
更何況,現在賀川根本不能調動整個賀家的資源。
除此之外,就只能處置他名下的資產。
可這些資產也不僅僅是資產,比如他的軍龍汽車公司,就安置著許多向他效忠的人手。
他在此時貿然處置資產,就必須另外安置那些向他效忠的人,這些有油水的位置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的,一時間哪有那麼多位置。
所以這必然動到手下人的蛋糕,動搖軍心,在他和李治瑾奮力相爭的關頭,這樣做無異於自掘墳墓。
思來想去,他只能選擇從債主著手。
在確定了證監會的處罰無法撤回後,他首先帶著楚可心公開出席了一場宴會,表明了她的身份和在自己這邊的分量。
然後親自去找那些受損失的投資者們,希望用賀家的面子,讓他們退步,撤回控告。
然而,楚洪新股發行的時候,申購到大量股票的大多數都是機構投資者,後期扛不住割肉的,其中大部分也是機構投資者。
他低估了資本的貪婪,也高估了自己的面子。
他把領頭的機構負責人單獨約了出來,對其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楚洪落到現在的地步,即使你們勝訴,他坐了牢,這輩子也不可能還上太多錢。那麼不如大家各退一步,我在他資產清算後,再額外補給你們三十億,換取你們撤訴。」
機構負責人道:
「賀少說笑了,他給我們造成的損失,三百億都不止,你給我們三十億就讓我們撤訴,難道其他的錢我們只能自認倒霉?」
他們已經得到了確切的消息,賀川當初為了楚洪的女兒,連常家千金都願意捨棄,更何況這幾百億的錢呢。
常家那邊可是表了態,讓他們儘可能去找賀川要錢,出了事常家幫他們兜著。
有這麼強大的後台托底,他們怎麼可能不趁機從賀川手裡多要錢。
賀川看對方那油鹽不進的樣子,心中很生氣,卻也只能強壓著怒火:
「那你們想要多少?」
「之前訴訟請求上已經說過,九百億。品躍做的事情如此惡劣,只要求三倍賠償,已經非常合理了。」機構負責人道。
賀川將煙盒扔在桌上,目光如炬地看著對方:
「看在賀家的面子上,說個合理的數字吧。」
機構負責人想了想,道:
「那我給賀家一個面子,五百七十億,不能更少了。」
賀川神色一凜:
「看來你是沒把我賀家放在眼裡了?」
機構負責人面上帶著笑,說話卻油鹽不進:
「賀少這是說的哪裡話,我們不比賀家豪富,實在承受不起這些損失。五百七十億,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還請賀少不要為難我們啊。」
賀川威脅道:
「貪心不足的結果就是什麼也撈不到。還請你們慎重考慮了再來答覆。」
機構負責人笑得從容淡定:「怎麼會什麼也撈不到呢,您對楚洪的千金情深義重,肯定能幫未來岳父還錢的嘛!」
楚洪已經成了破落戶,賣掉所有股份也湊不出來幾個錢,但賀川不一樣,他手中幾百上千億,再怎麼也比從楚洪手裡能榨取的更多。
至於說賀川可能成為賀家繼承人,現在誰不知道賀川失去了賀老爺子的庇護,已經處於劣勢,他們再幫著踩上幾腳,將來李少爺當了家,只有感謝他們的,何來仇恨。
賀川氣得咬牙,甩門而去。
更可惡的是,這些受損機構的人,在後來與他出現在同一宴會上的時候,竟然公然跑來問他要錢,弄得不明真相的人,都以為他欠了別人的錢一樣。
但他也不能直接讓這些人去找楚洪要錢。
如今他已經帶著楚可心露面,要是這樣說,倒顯得他落魄擔不起事,連女朋友的父母都庇佑不了。
氣得賀川一回來就砸了一大堆東西,並且決定派人去教訓那不知好歹的機構負責人,以便殺雞儆猴。
人還沒派出去,就被賀老爺子的鐵桿支持者找上門。
「少爺,眼下的情形,我們不宜再樹敵了。」
「是啊,您堅持要把那姓楚的私生女帶到公共場合本就不對,但現在為了給她家裡擺平麻煩,又無端樹敵,怕是很難服眾。您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得想想底下的兄弟們啊。」
這兩人都是賀老爺子的心腹。
對於賀川突然帶著楚可心出席宴會,向眾人介紹這是他的女朋友,他們本就不贊成,因為覺得這是在打常家的臉,會更加激怒常家。
但賀川先斬後奏,他們沒有辦法。如今又聽說賀川要為了那私生女家裡的事情,要與那些投資機構結仇,心裡更是不滿。
賀川的行為不僅關係到他自己的前途,也關係到他們這一派人的未來,他們豈能縱容他繼續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