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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江淮安也如是,顧湘懷著身子,不便同房,他又沒有妾室,忍了幾個月,自制力更是薄弱異常,兩人一見面,必然天雷勾動地火,兩人在未成婚前,便能在蔡家梅園私會,可見是沒有什麼矜持的,百日宴這等絕佳的機會,他們又怎會錯過。
但這些烏七八糟的事,他不想說給唐明珠聽,好在唐明珠心大,哄一哄,繞一繞,也就忘記了追問!
第六十章 出事
因為兒女的事,似乎也影響到了季家和唐家的關係,具體如何,唐明珠不清楚,只聽說羅氏上季家鬧了幾次,發生這樣的事,到底是自己理虧,羅氏那個軟刀子,此時也使不出來,只能撒潑打滾。
季家是什麼門第,焉能容她這般胡鬧,次數多了,情面也不顧了,直接將人架著扔了出來,自此,兩家的關係算是絕了。
後來,江淮安走了,唐明菀也沒了消息,有傳她出家做了姑子的,也有人說她跟江淮安一起走了。
不過,這些亂七八糟的傳言沒持續多久,就被神廟塌方這件事給壓了下去。
西城的神廟才竣工一月,皇帝尚未親臨,忽然間塌了,以致龍顏震怒,不由分說便將工部尚書斬了,京城眾人唏噓不已,群臣紛紛上書,又是一場持久的拉鋸戰,足夠一干人等飯後談笑良久,本以為日子就此平穩,可不過一月,季家唐家相繼出了事。
這日,唐明珠晨起,忽覺胃裡一陣泛酸,張口便吐,可什麼也吐不出來,服侍她的丫鬟看她這般難受,忙想說請個大夫來看看,話還沒出口,便聽外面有人喊:「夫人,夫人,不好了……」
慌慌張張跑進來的是府里的管家,他向來穩重,不是天大的事絕不會如此驚慌失禮,唐明珠心裡咯噔一下,問道:「大人出什麼事了?」
那管家氣喘吁吁,說道:「不是咱家大人,而是……而是唐老爺。」
唐明珠這顆心還沒放下,又提了起來,雖說不想再理會唐家的事,但到底是自己的親爹,哪裡斷的了那般乾淨,趕忙問道:「唐家出什麼事了?」
「還是西城的神廟的事……」管家大約是從很遠的地方跑回來,此時上氣不接下氣,也說不清楚,唐明珠忙吩咐丫鬟倒碗水給他,管家接過,咕咚咕咚喝下去,才繼續道:「西城的神廟塌方,陛下今早下令將唐府抄了家,把唐家所有人都抓起來了。」
唐明珠懵了,不明所以地問道:「神廟塌方跟唐家有什麼關係?」
「老奴也不清楚,只聽說跟季尚書有關,對了,季家今早也一併被抓了。」
管家知道的東西,都是從旁人那打聽出來的,也不知是真是偽,唐明珠心急如焚,可賀明琅現下未歸,也沒有人可以垂問,當下穿了衣裳便往唐府里去。
唐明珠去到榮錦巷的時候,官兵已經走了,看熱鬧的群眾也都散盡,唐府大門上交錯貼了兩張封條,她撫摸著那兩張封條,心裡難受極了,若非親眼見到,她萬萬不敢相信,昔日風光無限的唐家,頃刻間,就這樣沒了,那門後也不知是何光景?
她撐著門縫往裡看,地上胡亂扔著許多東西,除了桌椅板凳,便是瓷器碎片,抄家啊,值錢的都搬走,剩下的全毀了,只余滿院蕭條,也不知父親如今身在何處,唐明珠雙手趴在門上,身子逐漸軟倒在地。
丫鬟趕忙上前扶住她,見她雙眼翻白,急道:「夫人,夫人,快來人啊……」
唐明珠混混沌沌,一直不清醒,恍惚聽到一個老者的聲音:「夫人身子重,可不能再受刺激了,老夫留個安神的方子,一天三頓按時服用即可。」
「多謝老先生。」這一聲是賀明琅。
一聽到他的聲音,唐明珠恍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掙扎著睜開眼,果然見他正要送孟老先生出去,她勉強坐起身子,叫道:「賀明琅。」
賀明琅回過頭,見她醒了,一面跟孟老先生告別,一面吩咐管家送客,自己則大步朝唐明珠走去。
賀明琅抱著她的身子坐下,讓她全身心地靠在自己懷中,握著她的手道:「你可算醒了。」
唐明珠見屋內點起了蠟燭,她這一覺居然睡到了天黑?
她揉著眉心,腦子裡昏昏沉沉,回想起唐家大門事,不由地緊張起來,抓著賀明琅的衣裳問道:「我爹他……」
剛說三個字,唐明珠眼睛就紅了,賀明琅趕忙道:「沒事,你爹沒事。」
說罷捧著她的臉,將淚痕抹去。
唐明珠鬆了口氣,這才追問道:「到底怎麼回事?神廟塌方跟我爹又有什麼關係?」
「其實是跟戶部有關,神廟的修建的費用大多從戶部出,季靖安掌管財權,以職務之便從中牟利。」
唐明珠消化了半晌,仍有些懵懂,她吸了吸鼻子,問道:「那跟我爹有什麼關係,他們不是已經斷絕來往了麼?」
斷絕往來也不過是近來的事,神廟施工時,他們稱兄道弟,還是兒女親家呢!這些唐明珠未必不清楚,只是事關重大,她下意識想撇清唐宴和季家的關係罷了。
賀明琅嘆了口氣,說道:「那時季靖安向工部尚書舉薦了你爹,修築神廟的材料都是從唐家出的。」
「你、你是說他們以次充好,所以才導致神廟塌方?」唐明珠瞪大眼睛問,情緒已然激動起來。
賀明琅回道:「現在還不確定,今日剛抓了人,還沒來得及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