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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麼……」長公主幽幽道:「先前我已略施薄懲,她身懷有孕還願和姊妹一同受罰,足見是個深明大義的,你這樣咄咄逼人,怕是要搞出人命。」
得,唐明菀搞這一出,又得了個深明大義的好名聲。
賀明琅面上平靜,嘴裡卻緊咬不放,繼續道:「今日大宴,亦有御醫在場,是與不是,一驗便知。」
「殿下……」唐明菀面色發白,忍不住開口道,她隨即轉向賀明琅,怒斥道:「我這般做,純是為了自家名聲,你、你為何害我?」
長公主滿面狐疑,這是鐵了心要給唐氏撐腰啊,隨即面上又湧起幾分不悅。
「害你?若是真有身孕,你怕什麼?」賀明琅幽幽道:「只怕有人存心使壞,不將公主天威放在眼裡。」
長公主臉色一變,朝身邊人點頭,立時便有人將御醫請來,結果自然是唐明菀沒有懷孕。
長公主面色難看,看著唐明菀冷笑道:「本宮倒是看走眼了。」
唐明菀忙跪倒在地,說道:「殿下恕罪,我近日身子常有不適,加上月事不准,才有了這場誤會。」
「好巧不巧,偏此時誤會,你倒真是會挑時候。」長公主自小生在宮禁,什麼樣的手段沒見過,當下便明白了唐明菀心思,如此戲弄,分明是沒將自己放在眼裡。
「殿下,這可是欺君啊。」賀明琅輕飄飄說了一句,卻是要人命的節奏。
唐明菀頃刻間嚇的血色全無,趕忙磕頭說道:「殿下冤枉,借臣婦十個膽子,臣婦也不敢欺君啊,這果真是場誤會。」
長公主面含冷笑,不再信她的話,啟唇吩咐道:「既是誤會,那郡主和賀夫人沒受完的罰便由你接著受吧,另賞二十根藤條,以儆效尤。」
第四十九章 尋釁
不知不覺,離孫老太師的壽誕又過去一月,賀明琅在京都重新置了宅子,還買了些丫鬟僕人供唐明珠使喚,他初入翰林院,每日公務繁冗,有時三五日不得歸家,唐明珠生怕以後再遇上什麼大宴失了禮數,請了老師在家中惡補各種禮儀。算來算去,夫妻倆時間見面的次數竟屈指可數,某日深夜,唐明珠內急憋醒,正看見賀明琅進來,她迷濛著雙眼,好似看陌生人一般,愣怔了片刻,才回過神來,忙下床為他脫衣:「你回來了,今天這麼晚?」
賀明琅心裡咯噔一下:她方才那眼神兒,是不認識自己了?
嘴上雖沒多問,但一到休沐,賀明琅推掉了所有應酬,堅持要帶著唐明珠外出郊遊,彼時唐明珠學插花學的興起,心裡是一百個不樂意的,奈何拗不過他,只得允了。
偏偏天公不作美,兩人尚未出城,便下起了瓢潑大雨,賀明琅只得拉著她進了路邊的酒樓。
這雨來得又急又大,郊遊怕是去不成了,賀明琅嘆了口氣,下次再得空還不知是什麼時候。
唐明珠不知他心中所想,心裡還惦記著自己的插花。
「正好,你愛吃的點心鋪子離這不遠,你在這等著,我去買些回來。」賀明琅給唐明珠斟了杯茶便起了身。
唐明珠還沒來得及叫住他,人就已經出了門,她皺眉看著門外,腿長就是好,走路都比別人快些,這雨下得這麼大,還買什麼點心。
正瞧著,門口又進來一男一女,兩人身上的衣裳都已濕了大半,只聽那婦人不住地發著牢騷:「她不就是有個剛中進士的男人麼,得意什麼……」
跑堂的夥計看到他們,忙上前招呼,只聽那婦人怒道:「去去去,問什麼問,一會兒要點再叫你。」
店小二見慣了刁客,嘿嘿應了兩聲便轉身走了。那男人斥責道:「你有氣沖別人撒什麼,丟人現眼。」
這一男一女正是唐宴和羅氏。
自打回京第二日,唐明珠將唐宴趕走以後,就再沒見過他,如今算起來,已有大半年了,雖然她心裡想和唐家一刀兩斷,但見到親爹,心裡還是泛起一絲酸澀。
羅氏一改往日溫順賢良的模樣,抹著眼淚哭道:「我這麼丟人是誰害的,還不是你生的那個賤.種,要不是她,我的菀兒能這樣麼,這都過去一個月了,那背上還全是傷,瞧著可要落下疤了,我這個做娘的心怎能不心疼,可憐我的菀兒,以後還怎麼辦……」
她說著又哭起來,惹得周圍眾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唐宴面色微凝,輕斥道:「別哭了。」
可斥責有什麼用,羅氏哭得愈發厲害起來。
聽羅氏這話,應是剛去季府看過唐明菀,聽聞長公主那頓藤條,可沒手下留情,唐明菀受完罰以後,背上都浸出了血,瞧著很是滲人,沒想到過去一個月,她還沒好。
唐宴極好面子,羅氏哭得這般厲害,直氣得吹鬍子瞪眼,看著旁人投來探究的目光,怒道:「要哭滾回去哭。」
這話惹怒了羅氏,她大叫道:「我憑什麼回去哭,我好好的女兒,被你那個小賤.種害成這樣,我跟你說這事沒個交代,不能算完。」
正吵鬧著,羅氏眼睛一瞟,看到了坐在角落裡的唐明珠。唐明珠心裡一咯噔,暗道糟糕,這要當眾鬧起來,得多難看。
眼睛一瞟,正看到唐明珠,瞬時忘記了哭鬧。
唐明珠心裡一咯噔,大庭廣眾之下鬧起來,得多難看啊,不能給賀明琅丟臉,想著便起了身。
羅氏見她要走,上前兩步攔住她,嘴上罵道:「小賤.種你別想走,你還我女兒,你還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