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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明珠一邊想一邊樂,腦子裡已把賀明琅剝了個乾淨……
不知不覺,已至晌午。
門「吱呀」一聲響了,她腦中猥褻的正主回來了。唐明珠心中一驚,急中生智閉起眼將被子蒙過頭,乾脆裝起睡來。
她聽著賀明琅進來,然後應該先去桌上放下東西,緊接著便是朝她走來,他似乎從枕頭邊拿起了什麼東西。
枕頭邊能有什麼?不就是她的髮帶?
唐明珠不以為然地想著,隨後頭頂響起嘩啦啦的翻書聲,唐明珠腦中「轟」地一聲,方才看完那秘戲圖,她似乎順手就擱到了枕頭邊,忘了收起。
被子裡的空氣仿佛都被擠了出去,她有些呼吸困難,赤紅著臉,卻是一動也不敢動。
「我還以為夫人對男女之事半點都不好奇,原來是要等我出去,才好自行補課啊。」他語氣中儘是笑意,說罷在她身邊坐下,唐明珠只覺得臉頰同脖子根兒都是火辣辣的,但她半點也不敢動。
賀明琅手裡拿著書,準確無誤地照著她頭頂拍去:「起床了,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唐明珠不得不醒來,她從裡面探出頭,伸過懶腰又打了個哈欠,半眯著眼道:「你回來了?」
「是啊,我回來了,沒想到吧。」賀明琅牽著唇,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確實沒想到,她怎麼就忘了,那秘戲圖還在枕邊,她強裝鎮定,白了他一眼,嗔道:「說什麼呢,我太困了,一覺睡到現在才醒,都午時了麼?」
「一覺睡到現在?」他疑問道,晃了晃手裡的秘戲圖。
唐明珠還能如何,只能打死不認,她佯裝驚詫,當下斂眉斥責道:「你怎麼還拿著這不正經的東西,賀明琅啊賀明琅,我竟然不知你是這樣的人。」
什麼叫惡人先告狀。
賀明琅被她突如其來反咬一口,哭笑不得:「又成我的不是了,這秘戲圖原是擱在桌上的,難不成它自己長腳跑你枕頭邊的?」
「我、我怎麼知道?」唐明珠梗著脖子,死活不認,「誰知道是不是你臨走時放我邊上的。」
「……」賀明琅看著她,好笑道:「那你臉紅什麼?」
「我睡覺睡的。」唐明珠快裝不下去了,她趿了鞋子,快步往桌子邊走去,邊走邊道:「吃什麼呀,可餓死我了。」
賀明琅帶回了燎溪齋的飯食,都是她愛吃的,她忙擺了盤子,招呼了聲賀明琅,自己便不客氣先吃了起來。賀明琅慢慢踱步過來,雙臂抱在懷中,緩聲道:「你這麼急於轉移話題,倒更像是欲蓋彌彰。」
「什麼欲蓋彌彰,我是真的餓了。」唐明珠塞了滿口,說話時嗆到了嗓子,低頭猛咳起來,賀明琅順著她的背,皺眉道:「不是就不是,慌什麼,飯要一口一口的吃,又沒人和你搶。」
咳過這一頓,他才不再取笑她,唐明珠才勉強放下心來,待吃完飯,賀明琅轉身給她遞了水,唐明珠剛抿一口,那狗男人又道:「書櫃第二層的抽屜里,全是這樣的繪冊,想看就大大方方看,我不會笑你。」
嘴裡那口水差點忍不住噴出來,唐明珠直直憋紅了臉,就在她要將手裡杯子砸過去時,賀明琅轉身出了門。
唐明珠因為小日子在家怠惰了好些天,她想起賺錢大計時,順便想起了她的便宜師父李西施,她記得,自己在祖師爺跟前是發過誓呢,做豆腐要從一而終,不能半途而廢。
所以她戰戰兢兢去李家時,腦子裡想的全是李西施手拿驢鞭等待她的畫面。
誰知門一開,李西施正在晾衣裳,頗有些賢妻良母的風範,絲毫沒有要打人的戾氣,唐明珠還是離了兩步遠,結巴道:「師、師父,我那個前兩天不舒服,所以沒來……」
李西施瞥了她一眼,說道:「我知道。」
「嗯?」
唐明珠一愣,李西施又道:「你男人來給你告過假了。」
「啊?他怎麼跟你說的?」唐明珠一聽賀明琅來過了,忙問道。
「他就說你身子不舒服,要休息幾天。」李西施晾完衣裳,抱著空籮筐走過來,伸手在唐明珠肩上一拍,道:「好徒兒,夠意思,下次你病了,記得再讓你男人來告我一聲,你不知道,他一來,我覺得我這院子都蓬蓽生輝了,我一整天心情都好的不得了。」
「……」這話聽著有些不太對,怎麼感覺她盼著自己生病似的,唐明珠無奈地嘆了口氣,沒想到李西施這麼能幹的女人,居然也是個只看臉的膚淺俗人。
她在家閒來無事,白日裡便和李西施一起出攤子,剛開始還挺新鮮,到集市上亮開嗓子叫賣,是她從前試都沒試過的,不過幾天下來,唐明珠有些遭不住了,因為李西施說的最多的三個字,就是「你男人」。
「我今天又瞧見你男人了,跟在知州身邊呢,那一堆老油子裡,就他最顯眼,那叫一個鶴立雞群啊!」
「你男人又給你買好吃的了,嗚嗚嗚,長得好還體貼,老娘怎麼遇不上?」
「你男人身邊怎麼老跟著個女的,你可得看緊點啊,這麼好的白菜可不能便宜了別家豬啊!」
你男人你男人你男人……
唐明珠聽得頭都要炸了,她忍無可忍時,支吾道:「我和賀明琅不是那種關係……」
她一五一十地將兩人如何被誣陷,如何被逼婚,如何做起了好室友的經過細細講給了李西施聽,李西施張著嘴聽完,愣了好大一會兒,然後她感嘆道:「你們的故事還這麼曲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