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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他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第二日一早,唐明珠餵過奶,便要將兒子遞給乳母,自己好趕忙吃兩口飯,賀明琅伸手,將兒子抱過,說道:「我抱著。」
唐明珠以為他要跟兒子培養感情,便也沒攔著,只說道:「一會兒看著你,又要哭了。」
「這次不會了。」賀明琅從身後變出個撥浪鼓,輕晃兩聲,那小傢伙的目光頓時被吸引了過去,果真沒有哭。
賀明琅這人,為人夫,為人臣都沒得挑,偏偏為人父,差了好大一截。從前兒子一哭,他就凶,他越凶,兒子越哭,久而久之,兒子都不想看見他了。
唐明珠愣了一愣,忽然間欣慰了,總算有點為人父的樣子了。
賀明琅趁人不注意,將兒子的口水巾偷偷扯下。
吃過早飯,唐明珠抱著兒子出門,馬車都走到了巷口,才發現兒子的口水巾不見了,早上明明給他系好了的,這段時間,兒子吐奶,沒有那東西可不行,當下叫車夫返身折回。
花廳里,下人將飯菜撤下,阿郁跟在最末,收拾時,幽怨地看了賀明琅一眼,賀明琅收到眼神,指了指她說道:「你留下吧。」
阿郁咬唇一笑,輕聲道:「是。」
待人都走光,賀明琅開口道:「那帕子我實在找不到了,給你別的補償,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阿郁看著賀明琅,面上犯愁,輕聲道:「奴哪敢跟大人提要求,只是那帕子……」
賀明琅不等她說完,打斷道:「我耐心有限,你要麼直說,要麼就走吧。」
「奴想進內院服侍大人。」
賀明琅「哦」了一聲,手指在桌面點了點,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阿郁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正要打退堂鼓,這時賀明琅開了口:「近來我身邊確實缺了一個丫頭,但我向來挑剔,不知你受不受得了這個苦。」
他語氣漫不經心,略帶一絲輕佻,阿郁大喜,聽內院的人說,大人不僅相貌瀟灑,人也極好,從不苛待下人,能受什麼苦,除非是別的丫鬟不能做的,做不來的。
阿郁自覺會意,忙道:「奴知道,奴一定……好好伺候大人。」
賀明琅勾了勾手指,叫她過來,吩咐道:「先沏壺茶吧。」
阿郁沏好了茶,遞給賀明琅,賀明琅又說燙,非要阿郁吹涼了再遞給他,阿郁端起茶杯,賀明琅又說:「放桌子上,不許端著。」
阿郁只得彎腰去吹,吹了好半天,嘴巴都麻木了,也不見他叫起,她微微抬頭,見賀明琅正凝神往門口張望,忍不住提醒道:「大人,茶涼了。」
賀明琅看也不看她一眼,回道:「還不行,繼續吹。」
唐明珠進來的時候,入眼便是這麼一翻景象,賀明琅側身坐著,一雙眼睛正盯著旁邊的侍女,他就這麼一瞬不瞬地看著,連唐明珠折返都未曾留意,如此專注,不知道是在看人,還是看別的什麼……
唐明珠面上不悅,輕咳了一聲,驚到了侍女,趕忙站直了身體,她領口開得極低,露出大片白嫩的肌膚。
賀明琅聞聲回過頭來,問道:「怎麼回來了?」
唐明珠未答,冷著臉從他身旁拾起兒子掉在地上的口水巾,哼了一聲,出門去了。
馬車內,奶娘自然也看到了方才一幕,提醒道:「夫人近來冷落了大人,有些個狐媚子動了歪心思,您可要小心啊。」
唐明珠想起方才那一幕,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賀明琅不該是這樣的人吶,氣歸氣,她說道:「不過是看了一眼罷了。」
奶娘又道:「夫人瞧見沒有,那侍女領口比別人多了一圈銀邊,顯然是改過的,大人年輕力壯,血氣方剛,這天雷勾動地火……」
奶娘的話點到即止,唐明珠卻是懂了。
阿郁上午剛得賀明琅允准進了內院,下午便被打發去莊子上了。
當夜,奶娘抱走了兒子,沒有這個小東西,賀明琅如願從小踏搬上了床,久違的甘露滋養整片旱地,賀明琅豁然覺得自己又重生了一回,若不逼她一把,自己不知道還要做多久的和尚呢。
完事以後,唐明珠靠在他懷裡,手指在他胸口畫著圈,問道:「今天早上那個,是誰啊?」
賀明琅有些好笑,人都打發走了,才問他是誰,他笑道:「就是昨日跟你說的,問我討手帕的侍女,她說想進內院服侍我。」
「那你就允了?」帶了一絲責問。
賀明琅點頭:「允了,貼身之物,我還不起啊。」
唐明珠哼了一聲,拂開他的手,轉過身背對著他。
賀明琅捏著她腰上的軟肉,道:「生氣了?」
唐明珠繼續不理他,賀明琅又道:「我知道錯了,我眼睛不該亂瞟亂看,但其實也不怪我,畢竟我已經吃了幾個月素了,這才險些犯錯,幸虧你來的及時。」
賀明琅纏著唐明珠求饒,哄了半夜,她抵不住困意,才終於點頭不再同他計較,經此一事,唐明珠發覺自己太高估賀明琅的自覺性了,同時也反思了自己,近來確實滿心滿眼都只顧著兒子,而忽略了他,才給了別人可趁之機。
賀明琅自此又過上了如魚得水的日子,但偷兒子的口水巾,讓唐明珠瞧見自己雙眼「走神」那一幕的真相,他大約這輩子都不會告訴她的……
番外二
別人說起賀弘軒,都是上輩子攢了大功德,才能投生到賀家這種門庭的,父親是位高權重的內閣大臣,母親是溫婉嫻靜的誥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