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頁
只不過,灑窩的皮膚還是粉紅色,要再養一養。
趙無又說道,「姐,你給我擦的那藥真的是如玉生肌膏,我臉上的傷不僅好了,比以前還白嫩多了。你連這種神藥都給我用,親弟弟也不過如此了。姐,謝謝你。」
許蘭因笑道,「你是我弟弟,有什麼謝的。只要你以後好好生活,姐就沒白忙乎。」
趙無接過許蘭因背上的筐,兩人向樹林中走去。
進了小屋,許蘭因在小盆里淨了手,又拿出小瓷盒要給趙無擦臉。
趙無趕緊把小瓷盒奪過去,說道,「我的臉再養養就好了,這藥珍貴,留著姐姐以後用。」
許蘭因又把小盒拿過來,說道,「只剩沾在盒底的一點,今天都用了,把整張臉擦一擦,皮膚要一個顏色才好看。」
趙無把臉偏到一邊,說道,「多長一長,顏色就會一樣了。」
許蘭因道,「你看看這個天氣,若再冷了,不說你的日子不好過,我進山也難。」
許蘭因把小盒裡的藥都摳出來給他擦上。
趙無又把小盒子拿了過去,往裡倒了點水,用手指使勁在盒底攪了攪,蘸著水給許蘭因輕輕擦著手心。
這雙手一點不像姑娘家的手,除了經常擦藥的右手食指指腹細膩白嫩,其它地方都非常粗糙,顏色黑黃,繭子厚,還有些疤痕。
趙無的手很輕,靜靜地擦著。
這個世界雖然民風比較開化,但一般的情況下親弟弟對親姐姐也不會如此。許蘭因沒有聽他的心聲,也知道趙無在心疼自己。他不僅是把自己當成親姐了,還是當成他親娘了。
許蘭因又好笑又感動。這孩子傻得可愛,她沒白疼。
趙無把許蘭因的手心擦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把那小盒裡的水擦完才停下手。
他抬頭說道,「姐,等我出去了,不會讓你再乾重活,更不讓你再進山採藥。你手裡不是有五百多兩銀子嗎,那些錢夠你花一陣子了,最好買個丫頭服侍你。我再找差事努力掙錢,把姐養得白白嫩嫩的,以後婆家人才喜歡。」
這話說的煽情,許蘭因笑道,「你是富家公子,哪裡知道小老百姓活的不易,我們鄉下姑娘都是這樣幹活的。不會幹活的姑娘,婆家人才不會喜歡。」
「別的鄉下姑娘我不管,但我不能讓姐姐再這樣勞累。」
趙無不許許蘭因今天在這裡幹活,還不許她今天回家幹活和洗手,明天才能洗,要她把手保護好。
許蘭因坐在炕上,看他麻利地往灶里添了一把柴火,又把從家裡帶的鍋頭和一小盆酸菜豆腐燉肉蒸在大鍋里。
許蘭因說道,「看你臉上的傷勢,過幾天就能去我家了。正好我大弟今天晚上回家,明天我領他來跟你見見面,讓他過幾天裝病請兩天假……」
趙無聽說終於能出山了,笑得眉眼彎彎。他的眼睛是丹鳳眼,長長的,眼梢有一點點向上挑,再加上兩個大大的酒窩,挺直的鼻子,稜角分明的嘴,真是個漂亮孩子。
許蘭因覺得比前世影視劇里的小鮮肉還漂亮。
兩人商量了一陣趙無怎樣出去,怎樣同許蘭舟碰面,又編了一下他的身世情況,到時說戶籍丟了,請湯管家幫忙補辦一個。還告誡他不要說自己有如玉生肌膏的事,這事傳出去惹禍……
趙無聽說許蘭因手上有如玉生肌膏的事連她的家人都沒說,只告訴了他一人,心裡更加歡愉。
許蘭因又囑咐道,「你的模樣出眾,在鄉下就更突出,要收斂些鋒芒,平日裡不要打扮得太光鮮。還有啊,不許欺騙小娘子的感情,若是到處招蜂引蝶,我可不輕饒。」
趙無有些紅了臉,笑道,「看姐說的,哪能呢。我敢那樣,姐就拎我的耳朵。」又道,「以後,若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姐只管教我,罵我打我拎我耳朵,我都受著。」
許蘭因認真道,「這話可是你說的,到時別埋怨我管得寬。」
趙無忙道,「姐是為我好,我不會不知好歹。」又說道,「我近幾年不會娶媳婦,要練本事,要想辦法把我大哥接出來,再把那個混蛋踩下去,奪回我們應有的……」
她又問了一個很早就想問的問題,「你家在京城,你再不受待見也是富家少爺,怎麼會獨自帶著小廝在大相寺住這麼久呢,我記得第一次在南平縣城看見你是八月。」
提到往事,趙無的眼神又暗了下來,說道,「九月十八是我爹的四十冥壽,我祖母讓我來大相寺給我爹抄經茹素一個月。她怕我不願意呆這麼久,還暗示有傳言老神醫在這一帶出沒過。其實她一點也不喜歡我爹,過去從來沒有讓我們祭拜過我爹,不知道這次為什麼會讓我在山裡抄經一個月。
我爹的冥壽一過,府里就派人來催我回府,特別急,連著幾天派人來催。我正在悄悄跟我師傅練武,當然不願意回去。沒成想他們卻突然出手,把我推下懸崖。我也一直想不明白,他們是故意讓我來南平縣的,又故意把我絆在這裡一個月,後來又急著讓我回去。我沒回去又突然出手,把我推下懸崖。」
給他爹抄經還要跑去南平縣城遊玩,差點當街縱馬「踩死」人,若傳進京城,又是一大罪狀。
許蘭因問道,「既然是給你爹抄經茹素,為什麼中途會跑去縣城,還當街縱馬?」
趙無道,「那個奸細說了幾次南平縣如何繁華,我就知道那些人想讓我去南平縣溜一圈,再給我這個紈絝多加一條罪狀。為了不引起他們的懷疑,我就去了,還當街縱馬把事情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