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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荷是安氏的大丫頭,她磕頭如搗蒜,依然只哭不敢言語。
閩大夫人厲聲喝道,「再不說話,就拖出給我打,用鉻鐵烙,什麼時候開口什麼時候停。」
兩個婆子過來拖碧荷,碧荷才哭道,「大夫人饒命啊,大夫人饒命啊,是大奶奶讓奴婢把祝三爺約到這裡來,說想跟祝三爺說幾句話。奴婢沒想那麼多,就去跟祝三爺說了。誰知他們說到動情處就,就抱在了一起……這些不關奴婢的事啊,奴婢也沒想到大奶奶會那樣做……」
第二百二十三章 偏見
閩大夫人怒道,「安氏那個賤人,太不要臉了,男人一不在家就做出這等下作事,她怎麼敢」
閩嘉一直在這裡,先是嚇傻了,後聽到閩大夫人罵她娘,哭道,「我娘沒有不要臉,你不要罵我娘,你壞」
劉媽媽嚇得趕緊把閩嘉抱走了。
晚上便傳出安氏突患暴病死亡的消息。實則是安氏羞憤難當上了吊,長輩把這事按下,說她暴病身亡。
閩尚書等人又密審了碧荷、春分、春至。碧荷招供,安氏時常抱怨大夫人嚴荷,大爺冷漠,心裡有萬般委屈無處訴說。聽說幼時經常在一處玩耍的表哥祝三爺要去蜀中的軍里歷練,便讓碧荷把祝三爺約去竹林里見一面。閩家竹林離側門比較近,買通看門婆子進出都方便。他們見面沒說幾句話,大奶奶就撲進了祝三爺的懷裡
春分和春至也說自己看見大奶奶和祝三爺抱在一起。她們嚇壞了,才大叫出聲。
閩家找到祝家,祝三爺祝江的說詞是,他要去蜀中軍營里歷練,去同安氏告個別。又說,是他頭腦發昏突然抱的表妹,任打任罰都由閩家,萬不能怪到表妹身上
他也納悶表妹怎麼突然撲進了他的懷裡,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跑來的丫頭看見並喊了出來。他想著,不管表妹為什麼撲進他的懷裡,作為男人,他都應該把錯認下來,不能讓閩家怪表妹。
祝家家主氣得把祝江打了個半死,送去蜀中。
無論家世還是安氏做的事,安氏娘家都沒有底氣。他們自知理虧,覺得閩家沒把自家姑娘做的醜事說出來已是仁至義盡,安氏自殺沒人敢去閩家興師問罪,連討要說法都不敢,甚至還感謝閩家大人大量
安家曾經門第顯赫,祖父是帝師,還當過次輔,父親官至侍郎。安氏跟閩家可謂門當戶對,閩家嫡長子才求娶了安家嫡次女。可安氏出嫁前的三年內,她的父親、母親、祖父相繼去世,最有出息的叔叔現在只是一個從三品的官,還在外地。在京城的幾個出仕的男人,都是四品以下,安家比起閩家差了許多。或許因為這個家世,小文氏才敢那麼欺負安氏。
閩戶那時正在膠東任職,接到信後立即回府。有這麼多證人,祝江也承認了,他同安氏的感情一直淡漠,沒有細想同,便也認為安氏做了那等醜事
閩嘉的話里,卻是碧荷把安氏推進祝江的懷裡。
許蘭因覺得,今天沒有必要再繼續催眠了,之前想好的記憶重姐也不需要了。
想好的故事是,竹林里沒有表舅,只有她母親安氏和貼身大丫頭碧荷,她母親不注意摔了一跤被碧荷扶住。母親看見女兒來了,笑著掏出帕子給她擦了汗,才牽著她回了母親和她住的青楓院。她的母親溫柔,美麗,賢慧,爹爹和母親非常恩愛。不幸的是,母親生病死了。雖然母親死了,爹爹一如既往地愛著她
等閩嘉痛哭了一陣,許蘭因作了個手勢,郝管家和劉媽媽退去了側屋,閩戶還像木頭一樣呆立在那裡。
許蘭因在閩嘉的眼前打了個指響,說道,「好孩子,醒了。」
閩嘉睜開濕潤潤的眼睛,看見許蘭因,又撲進她的懷裡抽咽起來。
許蘭因摟著她的小身子說道,「你剛才的夢是真的,你娘親是個好女人,是有人指使惡奴陷害她。好孩子,你爹爹也聽見了,會為你娘平反報仇的。」
做為外人說這種話不妥,還替閩戶做了主,但許蘭因就是這樣說了。
這些情節一看就是連環套,碧荷把安氏和祝江兩個主角湊在一起,等到證人春分和春至去了,就把安氏推進祝江懷裡。春分春至大喊出聲,恰巧不遠處的閩大夫人聽到走過去「捉姦」
偏偏安氏軟弱,又自認為閩家沒有人相信她,百口莫辯選擇了上吊。祝江頭腦簡單,以為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可以替安氏開脫,實則更加坐實了他們有染。
可憐的小姑娘目睹了一切。她當時看到的的確是安氏撲進祝江懷裡,卻沒注意到碧荷推安氏,又聽到安大夫人對安氏毫不客氣的辱罵,最後安氏上吊由於受刺激過大,又恨閩家所有罵她娘親的人,再是不願意承認安氏撲在表舅懷裡,小姑娘再不願意說話,也拒絕與人交流。
而她剛才說的碧荷推安氏那一幕,應該是在催眠狀態下想起來的。包括說話,也是在催眠狀況下說出來的,清醒後還要繼續引導才能讓她正常說話
閩尚書是刑部尚書,職責就是斷案,閩戶當時是知府,也管斷案。若他們不是平時對安氏有偏見,多想一想,多問一問,肯定能找出破綻。
閩尚書選擇相信自己老婆就不說了,人家是兩口子。閩戶看似聰明,實則傻了吧嘰,由著媳婦被人陷害,寧願相信別人也不相信她。媳婦被逼死了,連閨女都差點搭進去